《凤戏帝宫》 第18章 月映宫的女人 免费试读
听见容月影的问话,入冬笑了一笑:“的确是有事。皇后娘娘怕贵嫔娘娘初进宫,许多事不怎么了解,特命入冬前来拨几个伶俐的丫头来让娘娘使唤。只是如今看来,皇后娘娘倒是多虑了。如今贵嫔身边有个这么伶俐聪明的丫鬟,却是胜过许多人了呢。”
我一听,连忙跪了下去:“入冬姑姑过奖了,奴婢粗陋,怎当得起这样的赞誉。”
入冬见我卑微,也只是笑笑:“你当得起的。仅凭你适才的那番话,我就知晓,皇后娘娘决没看错人。你的确与众不同啊。”说着,她转过头去,复又对着容月影一福:“只是,纵然这丫头如何机灵,毕竟也是初入这宫中,很多礼节尚且不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怕是有人会因此心生恶意。也正因为如此,皇后娘娘特命我带了一名管事的宫女来,也好时时提点着贵嫔娘娘礼节上的事,防着他人说闲话。”说罢,她拍了拍手,一名橙红宫装的女子便上来见了礼。
“贵嫔娘娘请看,这宫人名唤知秋,本是在皇上面前当差的,皇上的喜恶她最是清楚不过了的。如今皇后娘娘将她拨给您使唤,也好助您一臂之力。娘娘该知道的,这如妃娘娘……”说着,她顿了一顿。
我心中了然。
如今皇后特意派她前来将知秋拨到了这毓灵宫,只怕为的,就是借容月影之手对付如妃了。只是,这一切可能有如此顺利?
姑且不论那如妃有多得宠,单凭她那日的一番言论,大致也能知晓她的脾性。只怕,真要开战的话,吃亏的,还会是容月影。
当下,我也不说明,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入冬姑姑,天很晚了,不如让奴婢送您回凤仪宫吧。”
入冬明白的点了点头:“不用了,你还是留下好好伺候你家小姐吧。今夜不需要等了,皇上已召了安选侍侍寝,贵嫔娘娘还是早些谢下吧,奴婢告退了。”
临出门的那一瞬,我看见她向知秋使了个眼色,而知秋,也会意的点了头。
看来,若想置身事外,终是不能的了。皇后此举,已足以让如妃将矛头对向容月影了……
夜,渐深。
一天的忙碌下来,人人早已累坏了。直到子时,方才真正的歇下。而我。却是辗转反侧,竟是难以成眠,索性,便穿上衣服,独自一人去了外头,只是静静的倚在碧湖边,静静的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
明月,明月,竟不期然的想起明月山庄来,想起了那一票同为写手的姐妹。
前尘旧梦,不断在眼前徘徊着。初入异时空的彷徨无措,以及见着熟悉之人时的欣喜若狂,直至今日真正入了宫的心惊胆战,一切的一切,竟都是那般的明显。
稍稍叹了一口气。晚风的清凉让我不禁舒服的闭上了眼,只是一味的享受着难得的安静。自从来了这之后,似乎许久,都不曾如此安静了。只怕日后,这也是种奢望。这后宫之中,多的是急风暴雨,如此的平和,也只有夜深人静之时放能感受得到。只是,这太阳一出来,怕又是新的担忧了吧。
一想到此,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皇后,想到了她派来的知秋,派来的舞儿,不觉蹙起了眉。那表面,虽是好意,却是不知信不信得?
只是如今看来,苦思这一切也只是庸人自扰而已。皇宫内院,人心本就难测,岂是一朝一夕便能看透得了的?只怕便只能等那一句话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待得久了,孰好孰坏自有分晓,只这之前多注意便是了。
叹一口气,天似乎有些冷了。拢了拢衣襟,我转过身去,便欲回房歇息,却不意听见一阵幽幽的笛声,从碧湖的另一边传了过来。悠悠然,尽是飘渺。时断时续,竟是更加让人注意。
双腿,竟是不自觉的饶过了湖去,向着那笛声靠近。
竟是莫名的想要去瞧瞧那吹笛之人的庐山面目。
月映宫。
那三个大字,赫然闪进了我的眼底。我不禁暗暗摇头,回过头去便想离开。既是宫名,里头住的也该是嫔妃了。如今阵势不明,倒不如早早离了开去,省得惹来一身的腥。
只是,脚才刚刚动了一动,里头的笛声骤然断了,一个清冷又带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外面是谁?”
我叹气,情知已走不了,便大着胆子推了进去。
“奴婢见过娘娘。”由于认不清她究竟是何封号,但单看她一身虽显太素,却明显珍贵至极的衣物,料来也是这宫中的主子。只是,单看她年龄似乎有些大了点,或许,是先王的太妃吧。
见我施了礼,她也只是点了点头,顺手将玉笛放到了一边,这才看着我,冷冷的声音一如表情的没有温度:“你起来回话吧。”
“谢娘娘。”我道,随即起身,乖顺的低垂着脑袋聆听。
“本宫以前没见过你。”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最近才进的宫,是以娘娘从未见过奴婢。”
“既然是新进的宫女,又为何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出来溜达。不怕被人瞧见以宫规论处么?”那声音中蓦然出现的严厉,令我一惊,连忙跪了下去。
“娘娘恕罪!奴婢也是听了娘娘的笛声才出来一探究竟的,还请娘娘饶恕奴婢这一回。”
“笛声?”她冷笑了一声,却是多有悲凉之敢,竟自言自语了起来,“小小一名宫女,又怎能听懂我的笛声,又如何能懂我的心境……”
我情知她是伤了旧情,连忙道:“恕奴婢大胆,娘娘这笛声十足悲苦凄凉,不免令闻者落泪,不知娘娘是否触及了悲伤往事?”
“你能听出我笛中的意思?”
“恕奴婢失礼,娘娘这笛音虽清远动听,但却隐隐夹杂了许多的无奈,许多的哀伤,许多的悲痛,是以奴婢才斗胆如此猜测,若是有不当之处,望娘娘见谅。”
我叩首道,转头看她时,那严厉之色已少了许多,如今却是一派祥和,只是隐隐罩了层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