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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肉铺摊子上，二妮想着家里昨天割的排骨还没吃，倒是能切些猪肉回去和油豆腐一起煮，便买了两斤五花肉，“大叔，我还要五根猪大骨，这些猪下水都给我了吧，还有这几个猪尾巴我也要了，您能给我算便宜些吗？”
猪大骨是给森爹炖汤喝的，其他的么她空间里有的是食谱不怕糟蹋东西，这猪尾巴可是好东西，前几次买肉时倒是没有注意到。
屠户很高兴，这东西白送都没人要的，他就算一文钱卖出去也是多赚了一文啊，“看小姑娘也是诚心买，这猪肉算十八文一斤，这猪下水本来就是喂狗的，猪大骨也不多收你的钱了，给五文就好了，这猪尾巴也送你了。”
“那大叔，我哥哥在那个巷口看东西，你这篮子能先借给我们拿回去，等把猪下水倒出来我们再给你还回来吗？”
上次花钱把篮子买了，回去就挨大妮说了，这乡下人家谁家不会编个竹篮什么的，居然还花钱买，这次二妮学乖了，想着回去倒木桶里面就行了，想想就对二郎说，“二郎，你在这里等着吧，姐把这东西给大哥送去，回头再把篮子给送来。”
“二姐，我东西重，还是我去吧，你歇会儿。”二郎觉着自己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让女子跑腿呢，把身上的布让二妮抱着，把油壶也放在她脚边，提着竹篮子就跑了。
“嘿嘿，小姑娘这是怕大叔不借你篮子啊，说实话也有那些借回去说回头还就再也不还了的，总来的那些个熟人倒是认的，赶集还买肉的哪能都记得。”
二妮抱着布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站着，笑笑说，“就是这个理，所以我在这里等等我弟弟就好，大叔给我便宜我也不能骗大叔不是。”
好在二郎很快就来了，二妮想着家里的香料还得备点，就带着二郎又返回了原来的巷子。
这时候没有辣椒倒是很遗憾，什么泡椒猪皮什么的都只能想想了，又花了二十文钱买了香料，两人才意犹未尽地想回走。
二郎看着二姐那样心都疼了，这二姐花钱就跟流水似的，算算，今天都花了一百多文了，比娘都能买。
二妮一手提着油壶，一手提着香料，哪能想到后头的小鬼子在编排她呢，看到前面巷子里的人，惊疑道，“咦，二郎，你看那，那个不是刚刚布庄的小哥吗？”
二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呢，他扛着啥呢，还装着车呢？看那小哥直不起腰的样子，应该很重吧。”
二妮努努嘴，“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走到巷子里，这边应当是布庄的后巷，是一般住宅的巷子，“小哥，又见到你了呢。”二妮自来熟的打招呼。
“小妹妹，小兄弟，是你们啊，怎么还没回家去吗？”
二妮嘿嘿一笑，“这就回了，看小哥在这里，特意来打个招呼，小哥这都是啥啊？”
“哦，是铺子里不用的碎布头，我们虽然是布庄，和成衣铺子也差不多，镇上好多有钱人家都来我们铺子做衣裳，这不，这些碎布仓房里堆不下了，掌柜的就让我给扔到郊外去。”
“这看起来老重了，小哥哥真辛苦。”二妮看着伙计麻利地用麻绳在麻袋外面拴上，旁边几个露着口子的看起来有些碎布还是好料子，这些要是拿家去，凭着赵氏和大妮的巧手还能拼出几个坐垫和靠垫来，还有这里的衣服虽然是窄口的，可是袖口干活时极容易磨破，要是拼出来几个袖套往袖口一戴，不是可以省事很多吗。
“小哥哥，你看这东西扔了也怪可惜的，我家婶婶正好生了小妹妹，这些碎布说不定还能给小妹妹做个尿布，拼个百家被什么的，要不你别扔了，都给我们了吧。”
“行，反正我还得拉到郊外去，倒是省了我这趟路了。”伙计心里也是有计较的，就是他老实，布庄里其他三个都没人愿意干的活只得他来干，去郊外一个来回也得一个多时辰，他少卖出去出去几尺布，到时候掌柜的还会少他几个赏钱。
二妮摸摸荷包，“小哥哥，你人真好，我身上剩的钱也不多，只有十八枚了，你回去买个肉吃，这些碎布就算我们买的。”
伙计倒是很高兴，原本只是不想去郊外走一趟，想不到还能额外赚到十八文，这个可是不用上交的，脸上的笑容都欢畅了。
“二郎，你再跑一趟，让大哥堆着板车来，我们把这些布头都运回去。”二郎还想问买这些碎布干啥，看到二妮朝她使眼色也布问了，转身就跑了。
“小哥哥，你帮着把这些口子都扎上呗。”
伙计还在欣喜之中呢，应了一声“好嘞。”
大郎很快就推着车来了，那伙计也太实在了，干脆把仓房里所有的碎布头都给他们了，满满六个大麻袋啊。
二妮看大郎拉着木板车都有些七弯八拐了，提议道，“娘亲不说那石桥边一般都听着驴车吗，到村里两文钱一个就够，要不我们雇回驴车吧。”
大郎不在意地说，自己家没车就算了，有车还花钱这不是傻吗，“没事，大哥拉得动。”
“不行，别把人拉坏了，我去问问。”说完就跑开了。
大郎怕她被骗了，忙叫二郎在后头推车追了上去。
传说中的驴车当然没法跟马车比，就是用几片破布搭着的简易棚子的布板驴车，赶车的孙把式看起来也是个忠厚的，二妮说明来意。
孙把式笑着说，“到长吉村一人两文钱，得等车子坐满了才走……这单拉一趟得十五文。”
二妮想想也在接受范围之内，而且那麻袋确实很重，“那我再加五文钱，等回头把我们拉到家吧。”
大郎和二郎拗不过二妮，孙把式帮着他们搬了五袋碎布头到驴车上，大郎让二郎二妮坐车走了，自己拉着一袋碎布头推着板车回家。
这驴车走起来晃晃悠悠的，跟走山路似的，二妮被颠得脑袋都晕了，而且这驴子可比人快不了多少，大郎跟在后头硬是没掉队。
二妮刚刚付给布庄的伙计十八文也实在是看他可怜，给他们卖布又不黑心，现在荷包里已经扁了，估计就剩二三十个钱了，可怜兮兮地把二郎那仅有的二十文钱骗走了。
二郎平时鬼精鬼精的，碰到二妮那就不是一个段数上的，二妮一拿香喷喷的猪肚、猪肠一哄，就乖乖地付了车钱。
车把式一直把驴车赶到了周家家门口，路上也有人问二郎买了啥好东西，二郎直接说是布庄不要的碎布头捡回来做衣裳的。
这年月家里头一般都不好过，逢年过节才会偶尔做个新衣服，可是谁家不是到铺子里去买尺头，哪里能用那碎布，家里缝缝补补的衣服还没那么零碎呢，想来是周家日子太紧巴了，也就笑笑不作声了。
大妮正在院子里洗菜，看到他们回来，把手往布巾上一擦就迎了出来。
二郎和孙把式忙着麻袋一个个卸下来，二妮道了谢，又让大妮倒了杯水出来给孙把式，孙把式也真是渴了，咕咚咕咚灌下去就道了谢赶车走了。
大妮对着那几个麻袋都发愣了，“这是啥呀，怎么买了那么多。”
二妮早就被驴车颠得七荤八素的，喝了悲温水才慢慢缓过劲儿来，“姐，这是布庄不要碎布头，有好些都可好看了呢，后头大哥的板车上还有一麻袋，我想着还能拼拼凑凑给做几个坐垫、围裙的呢，而且那些布料好的还能做荷包呢。”
正说呢，大郎也到家了，大伙儿忙着把麻袋搬到了大妮和二妮屋里，又把猪下水提到了屋檐下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把猪肉拿到厨房。二妮给赵氏买的布也拿到了赵氏和森爹屋子里。
森爹正在教三郎背书，三郎想着哥哥姐姐回来了肯定会给他带糕糕，心都野了，森爹脸一板，三郎赶紧做好，二妮笑笑，这是倒真让他失望了，她还真没买糕点回来。
歇了一小会儿，大郎二郎就提着锄头等去了田里帮干活的赵氏，二妮和大妮则进了屋。
二妮把麻绳解开，干脆倒在了她的小床上，“姐，你看，这好些碎布头都是好料子啊，这个油绿色的摸起来跟鸡蛋似的，咱把好的选回来留给你和娘绣荷包呗。”
大妮也很惊讶，里头还有好些大块的完整的布料呢，摸上去手感也不错，“真的呢，这还有几块竟然这么大，这竹青色的还挺长的，还能给三郎做个腰带，没想到二妮这么厉害。”
“姐，我想着，这么零零碎碎的也可以做成垫子的，冬天的时候绑在凳子上就不冷了，做成袖套套在手臂上，烧菜、洗碗的时候也不容易把衣袖弄脏了。”
大妮也赞同，“行，姐先把这好料子的挑出来，这几个做成荷包还能卖几十文钱呢。”
二妮想着要是真能卖几十文钱，倒是能把刚刚的二十文路费和十八文好处费给赚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