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之刀锋天下》 第十九章 复赛前夕(2) 免费试读
不一会儿,二人就交上了手,两人都收拢了折扇,将扇子作为武器。
一开始,二人都没有真的动手,以试探居多。儒门渊源流长,早在太平历还未现世之时便有儒门学说在世间流传,世家子弟识文断字多以儒门学说为基。儒门心系天下,致力于著书立说,安定天下。儒门习武只为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大厉建朝后儒门虽追随潮流加强武道修炼,但始终还是以文为主。据传儒门练武专攻击剑之术,因为他们认为舞剑可磨练耐心,修身养性。郑贤此时以铁扇作剑,一招一式中正平和,循规蹈矩。
反观周睿,却是以扇作刀。北刀盟一听名字绝对是用刀的,而北刀盟首屈一指的当属周家的裂云刀法。裂云刀法大繁若简,加上传说中那一式,也不过四式,但每一式又分上中下三层,因为修炼时,即使是同一式,刀法的威力也有很大差别。裂云刀法并不注重招式,裂云刀法的火候很很容易判断,看刀气。
裂云刀法之所以得名,在于其外放的刀气,试想陆地上的人和空中的云相距万丈,何来裂云一说,答案就在外放的刀气,裂云一说虽存在夸大成分,刀气外放一段距离却是真的。传言裂云刀法练到最高境界,不仅可以徒手释放刀气,刀气甚至可以外放到数十丈外。不过除了创裂云刀法的周家先祖外,再无人能达到如此境界。
刀气外放对于赵天龙来说并不陌生,天刀十二式的烈火式,覆水式均是以刀气外放为基础。要做到刀气外放,首要一点便是内力充足,內劲不足而强行刀气外放,要么时灵时不灵,要么使用后损耗过大,难以为继,因此刀气外放需慎重。当然,这也从侧面说明,仅就內劲修炼而言,大厉王朝无人能超过周家。內劲一足,无论轻功武功都会胜人一筹,因此说到底,周家人嚣张狂傲,自有其嚣张和狂傲的资本。
“周睿贤弟这柄扇子看来是特制啊,竟然能承受他外放的内劲。”赵天龙说道。
“二哥为什么这么说?”赵清霜问道。
“因为內劲刚开始外放时,一般都是一点点注入自己的兵器,当兵器上的内劲积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实现外放。但是普通兵刃无法承受那么多的內劲,不等內劲蓄满就会毁坏。所以內劲外放对兵刃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徒手释放內劲则要求更高。”西门川解释道,听上去他也可以释放出刀气。
“哦,原来是这样。”赵清霜道,说完不再言语,专心看着场中。
场中的两人经过了最初的试探,开始真的动起了手。周睿时而以扇作刀,两人相距近时扇子上蓄满內劲使出一招刀法,两人相距远时则內劲外放袭向郑贤破绽,扇子始终是合拢着的。郑贤那边则不同,无论是周睿近攻还是远攻,能避则避,进攻时合拢铁扇,防守时多撑开折扇以扩大铁扇的防守面积,总之守多攻少。
三人看到这一幕,结果已然明了,赵天龙估计是周睿不想郑贤输得太难看而有所保留。
“郑大哥的铁扇似乎也是特制,周大哥外放的内劲竟然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赵清霜说道,旁边的两个高手都看了她一眼,表示认同。
赵天龙知道周睿其实早就可以结束两人的比斗,他没想到的是周睿此人也如此给郑贤留面子。或许身旁的西门川也在如自己一样思考如果是自己对上郑贤,要让他在第几招落败才能不着痕迹。但是反过来一想,如西门川这般实在的人,宁可事后赔礼道歉,应该也不会如周睿这般煞费苦心吧。想到这里,赵天龙嘴角莫名的挂上了一抹微笑,不知想到了什么。
然说来说去,最苦的还是场中二人,周睿苦是因为要让郑贤觉得自己战胜他也不易,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对他来说有点难,最好是郑贤乖乖认输;郑贤苦是因为周睿明明可以轻松战胜自己,却迟迟不下手,是想让我胜还是希望我输的好看一些?想到这里,郑贤有些生气,使出全力打算做最后一搏,其余四人均发现了这番变化。
“周贤弟始终还是做过了。”赵天龙轻叹道。
周睿此时也知道自己做过了,但毕竟是世家子弟,周睿也没想到对方明知不敌也不肯认输,也有点动气,借郑贤退避的一个空当,扇子合拢自左下到右上划了一道圆弧,摧枯拉朽,郑贤都来不及撑开折扇,曲肘横封,却没能挡住周睿扇子的去路,铁扇直接向郑贤右上方飞去,郑贤则“噔噔噔”退了三步,全身破绽尽露,未等郑贤站稳,周睿扇子向前一指,扇尖似有劲气波动。
“贤弟住手。”
“周兄,不可。”
两声几乎同时发出,接着两人同时飞入场中,赵天龙拉开郑贤,西门川挡在周睿面前,赵清霜看见这一幕,右手捂住了嘴。几乎就在两人到达场中时,听见“喀嚓”一声响,一根拇指粗细的四季桂树枝应声而断,劲气不止,在走廊的护栏上留下了一个不浅不深的凹痕,场面一阵寂静。
现在在场五人最淡定的当属周睿,他错愕的看着对面三人,似乎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待赵天龙和西门川看到地上的桂花枝和旁边的凹槽,似乎才明白过来,周睿并没有伤郑贤之意,场面十分尴尬,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连郑贤的铁扇**也无法打破这一刻的沉寂。
这也是赵天龙和西门川二人最窘迫的一次,二人虽谦逊不言,可心里一直以年轻一辈有数的高手自居,竟然都没看出来周睿并没有伤郑贤之意;周睿则在想自己这次玩大了,虽没有伤郑贤之意,可最后那招刀气外放纯粹是画蛇添足;郑贤则是后怕,暗恼自己为何不早点认输,一个不好可能会与这群人彻底无缘;一旁的赵清霜则是不知道每个人心中在想什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
“二哥,郑贤弟,你们在干嘛呢?”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
场中四人闻言犹如听到命令,从雕塑一般的状态迅速恢复正常,捡扇子的捡扇子,呼唤下人的呼唤下人,面对面闲聊的闲聊,仿佛并没有人听到赵天启的话,赵清霜也笑而不语。
“小妹,他们刚才在干嘛呢?怎么没人理我?”赵天启挠头问道。
“没事,屋里太闷,出来院里交流交流而已。”赵清霜笑着说。
“二哥,饭做好了,准备开饭吧。”赵天启大声道,仿佛怕对方听不见。
“知道了,”赵天龙又说道,“郑贤弟,周贤弟,西门兄,晚膳已备好,我等入座吧。”众人闻言齐用晚膳,席上气氛融洽,仿佛刚才前院的事情不曾发生,饭后又闲聊直到戌时三刻,郑贤先起身告辞,赵天龙送他出府;待赵天龙回来,周睿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笑。
“周大哥竟然还笑得出口。”赵清霜嗔怪道。
“请原谅小弟如此放浪形骸,哈哈,晚饭前的场面太过滑稽,想起来就忍不住发笑。”周睿边笑边道。
“贤弟今日确实猛浪了,愚兄可是捏了一把汗,一个不好,可是直接得罪了北刀盟和儒门,毕竟场外对战是愚兄提议的。”赵天龙说道。
“哈哈哈哈,赵兄和西门兄真的以为在下会对郑贤弟下狠手吧?”周睿接着笑道,闻言赵天龙和西门川均闭口不言。
周睿终于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道:“不过小弟今天最后那一招刀气外放确实是画蛇添足,以后会注意的。”
“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处理,交手切磋不拿出点真本事对方不服,动真格的又难免伤了和气。”西门川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要比,总得有个结果,否则比了作甚。”周睿说道,语气又是难得一见的狂傲,在座众人无人出言反驳。周睿的话虽然很直,却句句在理。又过得一刻,周睿也起身告辞,赵天龙吩咐众人先去就寝。自己送周睿出府,然后回来等武战回府云云,在此略过不提。
武道大会结束的这一夜,寂静的黑夜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事,有的和武道大会有关,有的无关。
云都的某个角落里,有两人一跪一立,跪者一身夜行衣,立者书生打扮,手持折扇。
“属下参见门主。”跪着那人道。
“赵宅众人可有异动?”书生问道。
“没有,自那日安阳郡王宴请赵天龙等人,上官静怡住进安阳王府后,赵宅年轻人整日参加比赛或者观看比赛,武战天天抛头露面,不见他刻意和什么人接触。”跪着的人回道。
“周家小子还去赵宅吗?”书生又问道。
“除去晚间回马行住宿,几乎都和赵天龙等人在一处。”跪着那人道,跪着那人见书生不答话也不问话,试探着道:“门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明门天字三号首领身份暴露,属下带人去除了便是,为何要放出消息说他知晓天刀的下落,还故意泄露他的行踪。”跪着那人疑问道。
“投石问路。物尽其用,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跟了老夫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书生斥责道。
“属下受教了。”
“行了,你下去吧。”黑衣人闻言起身离去。书生依旧是之前的姿势,只是闭上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城的一处偏殿,两人也是一跪一立,跪者一身黑衣,披散头发,一身阴冷气息甚是骇人,可站着那人似乎并不在意。站着那人一身明黄圆领长袍,负手而立,头戴金冠,胸前一条金龙张牙舞爪,甚是明显,双眉斜飞入鬓,眉中已带白丝,上唇一字胡,下巴略短的山羊胡,此时蹙着眉头,双眼精光四射似乎充满睿智。
“你应该明白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寡人为何会选中你。”黄袍男说道。
“属下多谢陛下厚爱,属下定当为孤独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黑衣男恭敬道,声音却不似身上气息那般阴冷。
“经过前丞相一事,家族中反对留你并用你的声音很多,寡人力排众议,你可不要让寡人失望。”黄袍男居高临下说道。
“属下的生死由陛下一言而决,不敢有丝毫异心。”黑衣人越发恭敬。
黄袍男闻言,眉眼舒展,似乎这句话正中下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丢到黑衣人面前说道:“这是这个月的解药,你先退下吧。”
“多谢陛下赐药,属下告退。”黑衣人说道,接着小心的收起瓶子放入领口,起身躬身后退直至入口才站直身子转身而去。未离开皇城之前他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待远离皇城,若有人看见,就会发现其身上越发阴冷的气息和无尽怨毒的眼神。
皇城的另一处宫殿,和大部分宫殿相比,这座宫殿显得精致小巧。明亮的烛光下,一名美少女坐在桌旁,右手托着下巴,只见少女内穿一身精白抹胸锦缎襦裙,外穿月白宽袖褙子,此时正盯着桌上一块玉佩出神。玉是上好的和田白玉,从少女的角度可以看到玉的正面是一个小人双手抱刀在手臂一侧的造型。少女容颜绝美,一对秋娘眉青春而不失妩媚,头戴兰花簪,长发及腰。
一个普通平民装扮的妇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出现在她身旁,一脸慈爱外加一脸担忧,柔声道:“公主,夜已深了,梳洗就寝吧。”
少女闻言也不去看说话的人,只是开口问道:“吴妈,你说表哥还活着吗?”声音清脆而空灵。
那妇人也叹了口气,柔声道:“公主不是见过表小姐了吗,表小姐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当年表妹和表哥失散了。”少女答道。
“表少爷这么多年来生死未卜,要是还活着,早就应该有消息。公主,你就别再念着他了。”妇人劝道.
见公主没有答话,妇人又接着问道:“公主,听奴婢一问?公主是不想嫁入南宫家,还是真的还心心念念表少爷。”
少女闻言不再以手支下巴,似乎没想到妇人会这么问,良久才答道:“南宫家的人名声太差,我想人也不怎么样,大哥也不希望我嫁入南宫家;至于表哥,我也不知道是希望和他长相厮守,或者只是单纯想知道他还在不在世上。”
“奴婢明白了,无论表少爷在还是不在,公主都不想嫁入南宫家。既然如此,只要公主不愿意,陛下应该也不会强迫公主。”妇人总结道。
“但愿如吴妈所说。”少女依旧无精打采的道。
“要不公主明天出去散散心吧,武道大会正在进行,云都此时比往常要热闹得多。”妇人又劝道,少女此时眉眼终于稍稍舒展,似乎正有此意。
“时候不早了,公主梳洗就寝吧。”妇人说道,少女这一次真如妇人所说乖乖梳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