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功夫娇妻》 第十八章 童年 免费试读
吃过早饭,杜爷爷让小七拿着床头上的布袋子,跟着自己走,还不让老豆跟着。
小七拿着袋子,很沉,不知道装了什么,她觉得杜爷爷有可能是害怕老豆了,被他刚才的凶相吓到了,有机会自己要做一回和事佬,调解一下。
小七跟着杜爷爷一路小跑,走到疗养院一处偏远废弃的院子里。小七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杜爷爷,心里想着这哪是快要病危的病人啦,简直就是一个运动员水准。看到杜爷爷身体如此硬朗,小七心里也特别开心。
杜爷爷一进院子,院子里就很快热闹了起来。很多流浪猫都“喵喵”地围了过来,在杜爷爷身上蹭来蹭去,索要食物。小七睁大眼睛看看猫咪,再看看杜爷爷,心里一团迷雾。
“还愣着干什么,把布袋里的猫粮拿出来,给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吃。”杜爷爷看着发呆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七说。
“哦哦!”小七连忙打开布袋,拿出猫粮,撒在杜爷爷手指向的一个破陶罐子里,猫咪们都兴奋地围上去吃了起来。小七总算明白为什么杜爷爷坚持不让老豆跟着,因为狗是猫的天敌,老豆在这,猫咪们肯定不敢围过来。
“有天溜达,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然后看见这些小猫仔被抛弃在这里,瘦骨嶙嶙,只剩下皮包骨头。听见有人来了,就全部围着我不停地叫着,像是再呼求我可怜可怜它们,给它们一次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我就心软了,经常在疗养院偷那些老人们的牛奶来喂它们,一直喂到它们可以吃猫粮了。我有时候偷偷溜出去,就是去买猫粮,然后过来喂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们。”说完,杜爷爷摸摸这样小猫咪,小猫咪非常享受杜爷爷地抚摸,都争先抢后地过来。
小七眼睛湿润的看着杜爷爷,觉得他真的很善良有爱。原来医院护士说杜爷爷总是喜欢玩消失,一失踪就是半天,其实是来这里看护这些小猫了。杜爷爷看似巫婆皇后的背后,原来是一颗白雪公主的心。
杜爷爷觉得有些累了,就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招招手让小七也在他旁边坐下来。小七撒完手中最后一把猫粮,就挨着杜爷爷坐了下来。杜爷爷抬头看看一望无际的天空,感叹一句:“宇宙如此浩瀚,我们如此渺小,人生不过是一场虚空。”
小七看到一个老者发出如此感叹,不免也跟着忧伤起来。是的,坏人会死,好人也会死,在这件事情上上帝还是公平的。
杜爷爷思考了许久,对小七说:“你别看你们杜总平时这么凶,其实内心自卑得很。俊生,从小没爹没妈,虽然有个亲舅舅,但是是个畜牲,根本没有一点人性。俊生从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他懂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作奸犯科的混蛋,他母亲是被强奸后才有了俊生。杜俊生在母亲死后,就成了一个乞儿,到处讨饭生存下来,所以他很小就看透了世态炎凉。直到八岁那年,他遇到我,才改姓杜。”
小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神一样的人物,竟有这样凄惨的童年?小七睁大眼睛看着杜爷爷,杜爷爷看出小七心中的不解,就将往事缓缓道出。
杜俊生的母亲一生是短暂而不幸的。杜俊生的母亲活着的时候是村上有名的村花,长得水灵灵,一双大眼睛会说话。18岁的时候,杜俊生的母亲跟村长的儿子订了亲,下过了聘,看过了家,就在娘家待嫁。杜俊生的母亲和村长的儿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天晚上,杜俊生的母亲独自出门去杜俊生舅舅家讨东西,没想到短短的路程,便改变了他母亲一生的命运。村里有个出了名的混混,叫小强,也就是杜俊生的亲生父亲,虽然他从来不愿承认。那天晚上,小强喝得醉醺醺地,看到独自行走的杜俊生的母亲,就起了色心,其实小强一直暗恋杜俊生的母亲多年,只是有色心没色胆,今天借着酒劲直接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将杜俊生的母亲嘴一塞,扛起来就跑到稻田里。那时候农村夜里是非常黑的,家家户户还没有电灯,都是点着煤油灯,而且到了晚上七点,很多人都已经歇息了。杜俊生的母亲在田埂上撕心裂肺地喊叫,也没有人能听见。
杜俊生的母亲被奸污了,身子被破了,没了清白。家里的人都不敢去政府告状,怕村长家知道这件事,过来退婚。那个时代的人非常看重女子的清白,一旦毁了,你这一家就没办法在村上呆了,别人肯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吐沫星子都要把你们一家人淹死。所以农村很多女孩受到侵犯,也不敢吱声,让村上的不法分子更加猖狂。
杜俊生的舅舅就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在外胆小怕事,看着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也不让杜俊生的外公外婆吱声,他不断强调家丑不可外扬。
杜俊生的妈妈从小就是个烈性子,她即使死了,也要让犯罪之徒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一个月后杜俊生的妈妈毅然地把小强告到了政府。政府很快响应,对小强实施了抓捕。小强吓得到处逃窜,在与公安追逐的过程中,不慎掉进了猎人布置的陷阱里,摔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
杜俊生母亲被强奸的事情一天内传遍了整个村子。村长一家当天晚上就来退了婚,要回了聘礼。杜俊生的外婆外公受不了打击和流言蜚语,都一病不起。杜俊生母亲因为自己的不孝造成年老的父母卧病在床,加上受不了村民的流言蜚语,就想着如果她的死可以让这一切都结束,那她还不如死了。就在她想轻生的时候,被隔壁王大妈救了下来,而且王大妈是个赤脚医生,杜俊生的母亲躺在她家,她检查后,就告诉她:“你已经有身孕了,孩子可是无辜的,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杜俊生的母亲突然觉得上天跟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用一个孩子让她必须留在这看不到光的世界上。她侧过身子自言自语地说:“我还能好好地活着吗?”
虽然恨死了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但是杜俊生的母亲心地善良,她觉得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怎么说也是一个生命,她实在不忍心打掉。没有一个人有权利轻易拿走另一个人生存下来的权利,哪怕你是母亲。
于是杜俊生母亲不顾家人的反对,生下了孩子,因为看到孩子长得非常清秀,取名叫俊生。杜俊生的外公外婆看到女儿未婚生子,实在没有颜面,都相继郁郁而终。外公外婆去世后,杜俊生的舅舅听了他婆娘的主意,将杜俊生的母亲和未满周的杜俊生赶出了家门,不让他们在老屋子里住。
杜俊生的母亲带着杜俊生一起住了好几年废弃的矿洞,每天靠着捡一些煤炭渣子卖钱勉强糊口,偶尔还需要赤脚医生王大妈接济。杜俊生的母亲自从生下杜俊生后,精神就开始不正常,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几天不说一句话。有一天晚上,竟然投河自尽,因为当时南方刚好发洪水,河里水势凶猛,所以尸体一直没有打捞到。小小的杜俊生每天都站在河边等,希望有一天河伯伯发慈心,把他的妈妈送回来。所以每每到了俊生母亲的忌日,他因为母亲投河自尽后,尸体被大水冲走了,连个坟头都没有,成为孤魂野鬼,心里不免伤感。
杜俊生本来由杜俊生的舅舅抚养,政府每年给一些补贴,可是泼辣的舅妈压根没让杜俊生进过门,他们还将杜俊生的补贴金私吞了。那年杜俊生才五岁,从此沦落成无人管的乞儿,在各个村子里讨饭为生。有天,杜俊生无意听到村上的人议论那天晚上母亲投河的事情,说是因为村长的儿子在河边羞辱杜俊生的母亲,并且想借机调戏一番,杜俊生母亲一直是烈性女子,哪能受得了这般屈辱,直接投河自尽了。吓得村长的儿子天天把房间里贴很多的符咒,就怕杜俊生的母亲化成厉鬼来找他。
后来,一个秋高气爽的夜晚,村长一家五口被大火活活的烧死,公安局来调查,说是烧秸秆的火堆引起的火灾。赤脚医生王奶奶对杜俊生说:“这是报应!”8岁的杜俊生知道,老天爷根本没空管这些事,如果老天爷真有眼,妈妈就不会遭受这么多的苦难,自己也不会成为孤儿,所以杜俊生一直坚信凡事只有靠自己。
就在那年冬天,杜俊生病得要死,这时候他遇到人生的恩人,下放老知青杜爷爷,他当时刚好到杜俊生他们村子做水稻种植技术指导。王大妈带着杜爷爷去了矿洞,他看到躺在矿洞里瘦骨嶙嶙的杜俊生,心里就十分怜惜,把杜俊生带到县城里,给他治好病。后来知道这是个没人管的野娃娃,就收养了杜俊生,供他读书,直到杜俊生大学毕业。所以俊生后来姓了杜。杜俊生对杜爷爷非常的孝顺,隔三差五就去看望他,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杜爷爷,他早就死在那个冬天。
杜俊生从小性格孤僻,自卑,没什么朋友,他一直发奋读书,成为他们县城唯一的理科状元。
大学毕业后,杜俊生没有任何背景来到白云市。他摆过地摊,卖过保险,洗过车,也倒卖过盗版光碟,各行各业他都做过,各种各样的苦他都吃过,他坚信成功不会主动找到你,而是靠你自己去攀登。坐到今天的位置,杜俊生觉得是自己应得的,他就是应该作为强者站在人生的顶峰,一览众山小。
小七听完特别吃惊,没想到杜总这么叱诧风云的大人物,外表看起来强大,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怜人。每个人内心都会有段黑暗的经历,虽然外面再光鲜亮丽,也不过是给别人看得。
“小七,我瞧出俊生对你不同。”杜爷爷意味深长地对小七说。
“啊!杜爷爷你误会了,我只是杜总身边新来的保镖。”小七满脸通红,不停地摆手说。
“至少在你面前,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杜爷爷再一次看向浩瀚无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