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御剑》 第十六章 虎犊凶威,爱女无双 免费试读
却说那翌日前来道贺的群臣络绎不绝,将这玉梁都中寻常的小院落给挤的水泄不通。
往日不相往来的群臣多来拜会,希望结识将军,或者攀亲附贵,不过多是趋炎附势之徒罢了,见着安国公近来得势,具来混个脸熟。将军一一见过应付了一日。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父子俩在这庭院之中对练掌法。
少年掌法进展颇多,对掌之间劲力十足,刚猛卓绝的掌法深的将军真传,对招之际平分秋色,虽然内力不够深厚,仍需勤加练习。若往后再得将军亲炙,必定突飞猛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将军缓缓言道:“这套掌法是吾从道门心决《意定乾坤》之中悟出来的,借着这内功心诀催动吾平生练就的硬功掌法而来。本来想起个名字,想着自己不是江湖中人,不适合开宗立派,只好作罢。自己教了几个人,论年纪尔是练的最好的,该也是命中注定。”
那黝黑矫健的少年拱手垂头道:“儿在宫中这五年来习得一套剑法,虽然竭力练习,成就却远不如掌法。不知是个缘故?望爹爹指教一下。”
说完便抽出平日里所用朴素长剑,龙吟之声蹿动。少女信手舞起那剑法来,看得出招式学的颇为熟练。
少年将这九式剑法舞了三遍。司空御看了一遍,觉得甚是眼熟,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等到看到第三遍,才猛然想起来:“这剑法叫《皇极御剑》,武皇持之闻名天下的招式。
自己初见,亦是最后一次见这剑法时,却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了。昔日十五岁投身行伍,还是个蛋子新兵。
有个年逾七旬的老教头曾展示过此剑法,那时吾尚年幼,觉得剑法不如长枪,亦不如拳脚痛快,并没下功夫学习。
只是依稀记得招式,后来老教头仙逝了,朝廷念其功劳,封赏一番。自己才知道他曾为宫中卫队,宫闱之中学来得剑法,后来犯事充了军,一呆便是几十年。
而后才知这《皇极御剑》是武皇成名武功,再想学却也记不清了。”那年近五旬的将军背着手慢慢言到。“
孩儿用父上所教的内功运转使剑,却并没有什么威力,不过如普通剑法,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忘父上示下。”
司空御握住剑柄作揖道。“心能制义曰度,德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遍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此言出自《左传》,吾料想这九式剑法练得却是心境,那老教头长年累月教***,确实做到悔人不倦,故此那长剑式练得甚是熟练。”
说着那少年举剑刺出,一阵寒光耀眼,却是连刺数剑的快招,为的是抢攻之际,数次回剑再刺,拼的是气力绵长,三五下或许一般人还能勉力支撑,施展久了却是最累人的招数。“
教头凭着步法配合可以连刺十八下,在木头桩子上刺出十八个洞口,亦然是气力的极限。”若你想要练得此剑法,大抵要理解那《左传》所述的,达到了那种心境品德,练起来应该能省事些。”
那汉子正色直言道:“若是九式练不好,只练一式先试试。”那黝黑少年垂手闭眸而言:“谨遵爹爹教诲。”在家住了数日,便离家回宫中复命,仍旧陪侍宫中。
那幸尚逸幸大人却是约莫数日之后,没什么人来将军府,才登门拜访。只带着一仆,身穿便服素衣而来。
司空御正是卯时起身练武,一副武服,在园中挥洒枪法,长枪凌厉逼人,枪势层叠不穷。
辰时听闻老仆禀告,幸大人前来。
安国公立马放下长枪,擦了擦汗,急出去迎接。
见着来人,一身武服将军抱手行礼:“幸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那山羊胡的老者亦然拱手而曰:“安国公客气啦,吾此次空手而来罢了。不过唠唠家常。”
将军请到厅内,主次坐下,奉上清茶。幸大人端起茶碗细细嗅了一番,轻轻啜了一小口,舌尖微动,喉间或有微动。
那清香翠绿的茶汤香气悠长,直入肺腑,却带着一丝粗粝之感。“这茶采制之时是个好年景,可是却故意不理会旧新嫩叶,不曾细分,具都一起炒制,方有此感。层次分明之外,更添自然风味。”
那山羊胡的老者品了这茶后细细而言,声音不高不低,却是此道中的行家。
“尊兄见笑了,这是吾向来节俭的缘故。看平日里,众人都爱选那嫩叶青芽,费工费时。选下来炒制早就误了时辰,而我却故不细分,令茶农一锅新鲜炒制,不费人工,用时亦短,只图新鲜二字。”方正的脸上一板一眼,吐出的字亦然掷地有声。
“吾儿身居**,多得贤弟照拂。吾儿敬汝,如同师长,多次于家书中称赞,又夸贤弟管**女有方。余听闻令媛颇通音律,故赠了一琴。
前几日听闻府上管家来报云“令媛借用,待吾儿归来再还回”之言,故来解惑。”幸大人抚着羊胡细髯端坐而言。
那汉子听闻此言,大笑道:“爱子与令媛相交甚厚,具爱音律。吾微有功劳,不敢收尊兄宝琴。因吾女见那琴音色动人,是想占了,却不好意思说,只好云借用一番。”
幸尚逸干瘦的脸上鬓角微白,笑了起来:“本是赠予令媛,何来借用一说。贤弟多虑了。”
“既如此,去请瑶儿上厅,当面多谢一下幸大人。”司空御对着堂下老仆人朗声言道,声音低沉威严。
不多时,见一星眸俏脸粉腮,柳姿飘飘抚风的少女身着青裙,步履优雅的走上厅来。不过平常梳洗了下头,亦是美貌天仙的模样。见道爹爹,弯腰执礼,亦然垂首低眸。
那汉子言道:“这位便是你玉辰大哥之父,快快拜见。”那纤细柳腰走上前来,见着人眉宇之间有玉辰哥哥像似。曲腿弯腰婉婉一笑道:“幸伯父安好。”
那老者精神奕奕,扶起来女子,笑逐颜开的夸耀道:“令媛真的天姿国色啊,出落的如此美貌。可喜可贺!”
那小女听到此言,脸蛋羞红。站在爹爹一旁不敢言语。“幸伯父赠尔宝琴。尔可曾想好如何报答否?”
司空瑶柔声言道,那双星眸望着幸尚逸:“小女别无长物,愿弹一曲,赠予伯父。权表感激厚爱之情。”
少女命人去闺房之中抬出宝琴并案椅,放置在这厅中,略略这里衣襟,挽起袖子,端坐在琴边。玉指搁上弦边,试了试各个弦音。
玉手轻轻抚动,一阵清扬透亮之音传出来,如玉珠滚落,却是春生万物长,细雨润无声之景,春风细雨洒落,鸟语花香,大地一片复苏的秀丽河山。
不多时,弦弦掩抑,轻拢慢捻,嘈嘈切切之声。却如夏日炎炎,当空而立,万物受阳光滋润开花结果,林木生长茂盛之色。
琴音一转,秋风劲起,琴音嘶哑长鸣,回环婉转,秋风乱起之余,黄叶随风飘舞。
那少女低眉信手,似有怒意。倏忽,却是寒风阵阵,一阵胜过一阵,万物寂然无声,似被寒风威慑。
寒风一路高歌,戛然而止,却是厚重雪花落下,低沉轻吟。尾端却是锐利长音,似群鸟报春之意境。
少女停了好久,那幸尚逸才从琴音之中醒过来,回过神忙问少女:“此曲何名?”
那俏丽少女垂眸而言:“此曲自吾作就,未曾起名,望伯父不吝赐名。”
“四时之景不同,而其乐亦无穷。名曰《四时乐引》如何?”羊胡老者沉思而曰。“
如伯父之言甚好,便名《四时乐引》。它日我誊写好谱子,送上尊府,望伯父不要嫌弃。”
少女低眉似羞,喃喃言道。司空御叫人续了茶,欲留幸尚逸食过午饭再回。
那羊胡老者推辞不受,只怕叨扰许多。聊了会**之事,多半是关于爱子之事。或笑或听,好不痛快,便起身告辞。
司空御知道强留不得,亲身送出门外,约定翌日登门拜访,再拜而别。
回头唤过爱女,脸色丕变沉吟尔道:“尔从何处**这琴律?”
原来方才将军在那琴音之中感受到了内劲,似乎有一种内功在琴音之中,不甚强劲,却又透彻心扉之感,琴音震慑人心,却不伤人。故有此一问。“自然是那长史廉叔叔赠我的音律之书,唤作《大韶全律》。”
粉腮嘟嘴,昂首提颈,似有恼意。
那汉子命人取来书籍,细细看了下,发现此书出自儒门正统六艺之乐,选曲摘录而成的《大韶全律》,是一本难得的古书。
方才放心下来,和颜悦色道:“这律书珍贵异常,尔不识珍宝,先誊抄了副本再用,好生收纳,不要坏了廉叔叔一片好意。”
那小女似有恼意,拿起来跑回闺房。虽然嘴上不饶人,却开始研磨洗笔,好好誊写起来,用时三日编订成册。
古谱原本小心包好油纸布,放入香樟盒中妥善珍藏,平日里不敢多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