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盛世之布衣风云》 第十九章 惩治恶人 免费试读
晌午时分,刘岩在屋内一阵收拾,等着小七醒来,便带着他去见他娘云霞了。
云霞的屋子就在这个院子里,与刘岩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他带着小七来到屋外,他们往云霞的屋子里走去。
门是半开着的,刘岩一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他便带着小七进去了。
此时的云霞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丝织手帕。她纤纤手指翘起轻轻拈着针线在那丝帕上来回穿梭着。
屋内很简陋,不过简陋虽然简陋一些,屋内的布置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榻上鸳鸯戏水的被褥,榻边放着一个木制案几,案几上摆着一个敞口盘子,盘子里盛着些瓜果小吃,屋内的墙壁用春花贴了。
这云霞虽然是个守寡多年的妇人,可是她靠着勤劳的双手,靠着手里那点针线手艺,给大户人家绣丝帕,绣各种丝织品,每月可以赚些散碎银子贴补家用。
刘岩带着小七站在门口,此时那云霞俏媚一挑,看到了他们,她忙停下了手中针线,凑着嘴唇将那丝帕上一点线头轻轻一咬,将未秀完的丝帕放在榻上,便迎了上来。
她一走上前来,便伤心地望着小七道,“小七,你跑哪里去了?让娘急死了。”
小七还是不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云霞。
云霞蹲下身来,关切地打量着小七,双手在小七那幼小的脸颊上抚摸着,随后将小七抱了起来,宠溺地道,“乖乖,你怎么就那么坏呢?跑出去好几天也不回来。”她抱着自家的孩子,在那稚嫩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口,转而又对刘岩柔声道,“多谢刘公子。”
“不必多谢,我也是在偶然间才找到小七的,所以把他给你送回来了。”刘岩淡淡地道。
刘岩看着云霞对小七亲昵的样子,感到这对母子甚是叫人怜悯。孤儿寡母,家里也没人帮衬,真是难为他们了。
“刘公子坐下喝些水吧!”
“不必了。”
刘岩言罢转身就要走。
此时云霞眸光一转,柔声道,“刘公子,请留步,还是待用过午膳再走,奴家已经做好了。”
刘岩看了两眼云霞,婉言推辞着。
云霞再三挽留,终于刘岩在盛情难却之下,留下来和云霞一起共进午膳。说实在的刘岩连早膳也未曾用过,自从没了盐店下苦力的活计,家里已经好些日子没开火了,肚子早已是饿的咕咕叫。
刘岩在屋内的案几旁坐定,云霞将一杯泡着茶叶末的清茶递到了刘岩手中,随后她便挽起衣袖到屋里生了火的炉灶旁做起饭来。
炉灶是黄土糊的,用些柴草和泥巴糊了底座,上面架了一口破旧的黑铁锅,锅里云霞从旁边的木桶里舀起一瓢一瓢的水添到锅里。锅下柴火窜着高高的火苗燃烧着。云霞看水添的差不多了,就蹲下身子往炉灶里添柴。
水在锅里滚滚沸腾,此时云霞站起身来,从旁边矮几上拿起筷子挟起一箸面条轻轻放到锅里。
面条入到锅里,随着那滚滚沸腾的水,四散开来,云霞手拿筷子不断地搅动着。
刘岩在一旁,捧着茶杯饮下一口淡淡苦涩的茶水,而那小七静静地坐在榻边。
片刻的时间面便煮好了,云霞伸着一管洁白的手臂拿着铁勺伸到锅里轻轻一番搅动,舀了三碗面片儿。随后她放下手中铁勺,顺手抓起矮几上早已准备好的葱和姜末,分别往三碗面片汤里洒了些,在点些盐和辣椒,三碗香喷喷的面片儿汤便做好了。
刘岩嗅到味道,已经是按耐不住了,他忙上前去帮云霞盛面片儿汤。
面片儿捧在手中,喝一口汤,汤香而清淡,飘着一股葱花的味道。一碗吃下,刘岩又让云霞盛了一碗,整整吃了三碗,他才觉合适。
这面片儿实在好吃,云霞的手艺真是不错。刘岩心中不经赞道。
云霞看着刘岩将碗中面片儿吃得精光,捧着一碗面片儿汤,从那汤里挟起一箸面,细嚼慢咽地吃着。
她一边吃着一边道,“刘公子好吃吗?”
“好吃,好吃,云霞婶子的厨艺真是不错。”
刘岩赞道。
云霞眼珠微微一转,脸颊俏巧的一动,微笑道,“刘公子,以后想吃的话,云霞就做给你吃。”
这云霞比刘岩整整大着十几岁,今年的刘岩才十九岁。所以他把云霞叫婶子。
“这到不必了,那多麻烦云霞婶子。”刘岩听到这里,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顿时有些羞涩道。
云霞看出了刘岩的羞窘,话题一转道,“看你说的,这段时间多亏你帮婶子,要不是你…….”云霞说着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婶子何必这样。”刘岩忙上前安慰。
云霞哭了一阵,诉了一肚子苦水,见刘岩上前来安慰,忙擦擦眼角泪水,随后一脸深情道,“刘公子,要是一个人回到家没有热乎饭菜,就到婶子这里来。”
刘岩看着云霞,看着她关切的眼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一顿饭吃下来,已到了午后,天色不早了,刘岩便向云霞婶子告了辞。
临走时云霞婶子和小七把他送到屋外,还关切的嘱咐了一番,什么晚上睡觉盖好被褥,别着凉了,记得一日三餐没着落了就到婶子这里来。
刘岩听罢言来很是无奈,一番和风细雨后,他便向自己家里走去,回到屋里,刘岩并没有多做停留,锁好房门,出了院子大门,一路沿着坊中小道往前边街巷赶去。
他现在要出去寻份活计来养活自己,这几日已经没米下锅了。虽然云霞婶子说过,如果一日三餐没着落了,就去她那里。可是刘岩虽然表面上答应,心里却很不舒服。作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他不能靠一个弱女子养着,他要自食其力,自己养活自己。
街巷里此时人烟稀少,小商小贩已经收拾着,准备收摊回家。
刘岩默默走在街上,眼看着那一家家酒肆,客栈里的店伙计们收拾着关了店门,他有些失落,眸光闪动着,充满着迷茫和沮丧。
到哪里去寻活计呢?刘岩有些无奈,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寻活计的地方。记得当初刚来京城时,就是在午门外的菜市口有个外乡人混活计的场子。
想到此处,刘岩便匆匆往那里赶去。
午门外,一片荒地上,冷冷清清地站着几个身穿短褐衣衫的汉子,他们都是些从外乡来的人,到京城里寻活计的。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午门外冷冷清清,除了这几个外乡人,就没有其他人了。
刘岩看到他们凄凉的样子,脚下轻轻走了过去。
他很熟悉这里,这里曾是自己来京城的第一个落脚点,那时候自己很落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后来在这里结识了薛二,他清楚记得,薛二当时是在盐店干完了活从这里路过,当时天色已经好晚了,午门外荒凉的就剩下刘岩和两个外乡来的汉子在这里**哪位好心的主家把他们领去干活。薛二正好路过,看到他们很是可怜,就把他们叫到他的家里借宿了一晚,第二天又给刘岩和那两个外乡来的汉子在盐店找了活计。
那天要不是薛二,恐怕今日的自己连个住处都还没有呢!刘岩想到此处不经有些心酸,他走到那几汉子当中,和他们打了招呼,便在这里像他们一样**了起来。
荒草凄凄,**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还没有见一个主家来领他们。
刘岩望了一眼午门外半人高的草丛,心灰意冷的准备离开,此时嘎吱,嘎吱,是车轴滚动的声音。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一辆马车正缓缓向这边驶来。
片刻的功夫,马车从刘岩面前停了下来,青色布帘掀开,一个一身白袍的男子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这男子生地唇红齿白,一副秀气的样子,看起来年龄有二旬左右,他走下马车,便对刘岩和几个外乡来的汉子说道,“教坊司,要几个端茶递水的仆役,你们几个全要了。”
此话一出,那几个外乡来的汉子都欢呼雀跃起来,只有刘岩在一旁表情暗淡,他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感到过分欣慰。他只是由此而想到了那个唐三公子,唐三公子不是也住在教坊司吗?一个烟花巷柳之地竟然也成了这位公子的住处,看来这个唐三公子是有多么风流,如果这次去可以见一见唐三公子也是不错的,唐三公子毕竟是位贵人。
刘岩这样想着,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
“你等上车吧!我领你们回教坊司。”那位白袍公子转身上了马车道。
刘岩听到此处有些犹豫,他想起自己还有案子在身,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了差使自己又不想放弃,于是他心念一转,想了想,便对那坐在马车上的白袍男子道,“这位公子,只是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能否三天以后让我再去崇教坊。”
“三天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啊?”白袍公子质问道。
刘岩眼珠微微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撒谎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娘要安顿,所以…….
那人一听是这种事,也感到情有可原,就顺口答应了。
刘岩感到很是欣慰,他看着身边几个汉子上了马车随着那位白袍公子离开了,他便转身,向着一片荒芜的草丛走去。
草丛茂密,淹没了他身影。
一路过了大街,他就回到了崇教坊。此时天色已经漆黑下来,刘岩打开房门,在屋里榻上躺了下来。
他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夜深以后,还要干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决定着两天以后案子的真相大白。
入夜时分,两更天的时候,刘岩趁着薛二已经睡着,便悄悄点亮油灯,从塌下的破口箱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紧身衣。
借着昏暗的油灯,刘岩将紧身衣穿在了身上。吹灭油灯,刘岩小心打开房门,一个闪身,便没入漆黑夜色之中。
一轮玄月当空,点点星辰在夜空中闪烁,天地间纵横着一道黑影,那黑影攸现攸没,如一道鬼魅一般。
很快他便身子一纵,闪到墙角处,双脚贴着墙面,手伸到墙顶,一搭墙头,便立于墙上。
刘岩在墙头站定,观察一下了院子动静,见院中静悄悄毫无声息,便沿着墙头身子向前飞掠而去,身子一纵投入屋顶。
刘岩到了屋顶,小心沿着房檐向前走了十丈距离,他在那停下,手悄悄伸到房顶砖瓦上,用力揭下一片砖瓦。只见一束昏暗的油灯光亮从屋内传来。
刘岩顺着下面昏暗灯光的地方看去。
此时夜空中的月光正影影绰绰的照在他的身上。
灯光处一个肥胖的妇人正坐在一面铜镜前梳洗打扮着。
稍待片刻,只见梳洗完毕,那妇人脱了身上襦裙,肉嘟嘟的身姿便跃然眼前,水桶一般粗细的腰,肥硕的臀部,一张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脸颊。刘岩看了不经有些干呕,但是他还是强耐住了没让自己心中的不舒服发作。
吱呀一声,是门闩晃动的声音。
随着屋内的门被推开,一个留着三羊胡须的男子,脸上挂着一抹猥琐的笑,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妇人身边。
他一到那妇人身边,便在那妇人颊上亲了一口,随后抱起那妇人就往榻上去了。
刘岩看到此处不经有些不理解,这个盐店老板袁四怎么会和这么一个丑陋无比的女人勾搭在一起?难道这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他看着他们双双上了榻,真的是不知其中缘由。
咣当,刘岩将几片房瓦揭了下来,此时他并不怕屋里的人听到,因为他知道屋里那对男女正在兴头上,就算听到也无暇顾及。
几片房瓦揭下,房顶便豁然亮出一个大窟窿来,月光皎洁正好照在那窟窿上,刘岩双手趴在旁边的房瓦上,双脚沿着窟窿向下伸去。身子悬于半空之中,刘岩向下一纵便跳了下去。
身子快速向下移动着,刘岩身子稍一侧,便双脚落于横亘在脚下的房梁处。身子蜷缩着缓缓蹲在房梁处,刘岩眸光向下看去,借着屋内油灯,刘岩看到方才那对男女嬉笑着在榻上翻来覆去。
此时离得近了,下面的声音刘岩听得清清楚楚。一边是那妇人王彩云的呻吟声,一边是那盐店老板袁四猥琐的笑声,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犹如两道阴曹地府的鬼嚎,弄得人心神不宁
稍待片刻,刘岩便双脚贴在房梁上,纵身向下跳去。
不料噗通一声,他的身子正好落在榻上,一个趔趄横亘在床榻上,便把榻上那一对男女撞飞出去,他们身子向两边摔落着,只片刻功夫便坠落在地。
“哎呦!”两人摔在地上,同时叫出声来。随后刘岩身子迅速一转,忙跳下床榻,抓起那盐店老板袁四的衣领厉声道,“袁四。”
那盐店老板袁四吓得缩着身子,吞吞吐吐道,“好…….汉……饶命。”
“我来问你,王彩云的孩子到底是谁推入井中害死的?”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刘岩说着便在那盐店老板袁四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盐店老板袁四疼得一声惨呼道,“哎呦!好汉,小人确实不知啊!”
刘岩见这袁四故装糊涂,照准他的屁股又是一脚。
“哎呦!我说,我说。”
“快说。”刘岩催促道。
袁四皱着眉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道,“王彩云家的孩子,是他…….是他玩耍时不小心掉入井中的,没有人害他”
刘岩听到此处很是气愤,拽起那袁四怒喝道,“那你在公堂上诬陷说是云霞害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是她…….让我这么说的。”袁四已经是吓得瘫软在地上,他指着旁边的王彩云道。
刘岩闻言,便把一旁正在躲闪的王彩云也拉了过来,他把这两人抓在一起,随后从腰间拿出那把早已准备好的短刀。刀拿在手中在那昏暗的油灯下,闪闪发亮,他把刀贴在袁四脸上从袁四脸上晃了晃,然后转到王彩云的脸上只轻轻一点,便道,“你二人给我记住,如若在说假话,诬陷刘岩和云霞姑娘,我就宰了你们。”
“不敢,不敢…….袁四和王彩云吓得哆嗦着身子,异口同声道。
刘岩把刀拿在手中在他们脸颊处又晃了晃道,“那两日后公堂上复审的时候,该知道怎么说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袁四和王彩云一同答道。
“如果再敢胡说八道,小心你们的狗命。”
刘岩把手中刀举在手中,怒喝一声,便将刀柄向下一按插入那口短鞘中,然后他一个飞速转身,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屋子里。
袁四和王彩云一见刘岩离去,便身子一软,霎时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