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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今天李秀筠竟然当众揭露自己的短处,梁氏使劲咬咬嘴唇,要不是孔太太在,她早就把手里的酒泼在秀筠脸上了。
周氏等听了秀筠的话也十分诧异,平时看着秀筠知书达理,温顺平和,没想到一场大病以后变了性子。不过周氏只是淡淡地看着秀筠和梁氏斗法,梁氏从前费尽心思巴结二房,她早就看不过了。虽然梁氏如今见风使舵,依附自己,以前的气却还是堵在心里。今天看梁氏被秀筠气得脸色发白,倒是觉得这场戏有点儿意思。
秀棠诧异地瞪着秀筠,回头和馨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的出来,秀筠性情大变,今天初露锋芒,可不是只给梁氏一个人看的。
唯有孔兰儿听了秀筠的话,也替她觉得解气,赞许地看着秀筠笑了一下。
梁老太太看了一眼王氏,王氏忙嗔怪秀筠:“大姑娘家的,生养二字也敢挂在嘴上说,也不怕人笑话。”
孔太太自然不好说什么,抿嘴微笑,饮了一口酒,沉默不语。
人人各怀心思,酒桌上的气氛微妙起来,众人又勉强应付了几句场面话,孔太太便起身告辞。
梁氏送孔太太和两位小姐出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秀筠的哥哥,三少爷李晏平正好刚刚下马,准备进来。看见孔太太出来,忙作揖问好。兰儿和馨儿都忙低了头,被丫鬟们挡着,馨儿却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李晏平。
李晏平正在与孔太太说话,馨儿只能看到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剑眉入鬓,身量比自己的哥哥还要高一些。
孔太太说了两句话便带着两个女儿上车,馨儿在最后,又悄悄瞟了一眼李晏平,正好李晏平回过头来,目光冷不防直直地撞进了馨儿的杏眸,四目相对,一瞬间都愣了神。
旁边馨儿的丫鬟轻轻唤了声:“小姐,上车了。”馨儿才反应过来,雪白的脸蛋儿倏然一红,忙弯腰进了车厢。
梁氏和李晏平目送马车走远了,方转身往回走。梁氏回头看了一眼李晏平,又看看远处马车的方向,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径直向里面走去。
李晏平被看的发慌,耳根都烧热了。看梁氏走进去了,忙低了头匆匆进了自己的院子。
孔兰儿回到家以后,先让丫鬟梅香去前院打听哥哥孔知非有没有回来。
孔知非是孔家大老爷翰林学士孔良义的嫡长子,与孔兰儿、孔馨儿是一母所出,住在前院墨芸轩。梅香回来禀报说墨云轩里只有一个小厮云画,大少爷和洛公子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兰儿听说哥哥和洛公子在一起,不由得心下窃喜,看来明天安排秀筠和洛公子“偶遇”的事儿是有机会了。
抬眼瞥见梅香抿嘴偷笑,兰儿问:“傻丫头,你偷着乐什么呢?”
梅香有些不好意思:“没乐什么,只是想起刚才云画的样子好笑。他说大少爷每次出门都要带上他的,这两回却总是让他留守,只带着程松。他在大少爷面前地位不保了。”
“云画年纪小,老爷不放心。程松是老爷给大少爷的,总不能冷落了他。不过大少爷的事情,云画总是知道的。”
梅香眨眨眼,“小姐,你找大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明天不是七夕嘛,男子虽然不必乞巧拜月,可是也要晒书,拜魁星。不知道哥哥明天去哪里玩儿去,会不会和洛公子他们去参加曝书会。早就听说春明坊的宋大学士家里藏书几千卷,年年七夕都举办曝书会。哥哥已经去过几次了,可我却只能在家里待着。”
“那有什么办法?女孩子毕竟比不得男孩子,曝书会人那么多,大少爷是万万不会带小姐去的。”
兰儿冲她招招手,轻声说:“梅香,你过来。”
梅香不知有什么事情,心下忐忑,忙走了过去。
兰儿凑在她耳边:“咱们明天女扮男装,悄悄地跟着哥哥他们走。等哥哥发现是咱们,已经出来了,也没有办法。你晚上再去找一趟云画,打听明天哥哥都去哪里,和谁去。再要来几件男人的衣服。”
梅香眼睛瞪得老大:“小姐,这......要是被老爷和太太知道了,一定是要禁足的。明天七夕节,姐妹们都要凑在一起炸巧果,要是发现你不在,太太还不吓坏了?再说,我和云画,一定是要挨打的。”
兰儿沉吟片刻:“你先把哥哥明天的行程打听好,问问都有谁,如果只是洛公子倒不怕,要是还有周大人家的那个纨绔公子,咱们就离远点儿。别忘了把衣服准备好。我只和母亲说是要去找秀筠就行了。”
梅香稍稍放了心,想了一想,突然抿嘴笑了:“小姐,你那么在乎明天都有谁,是希望大少爷和楚公子一起去吧?”
兰儿扬手就要打梅香,梅香忙笑着闪身躲过了。
想起楚公子,兰儿的嘴角不由得勾起来。
楚公子是前任宰相荆国公的嫡长孙楚浩辰,父亲楚忠铭科举入仕,现任御史中丞。楚浩辰在太学里考核成绩优异,释褐授官,拜为正六品集英殿修撰。
两年前,孔兰儿在上元节赏花灯时曾经见过楚浩辰。
华灯初上,宣德楼前早已人头攒动。御街两旁,灯火辉煌,佳人笑语,热闹非凡。
孔兰儿虽然喜欢看灯,但却不喜欢喧闹,便让马车向远处走。马车穿过人流,孔兰儿向外看时,一处远离人群的山棚里,不知道是哪一户人家制作的羊皮灯,镞镂精巧,画的却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孔兰儿不禁心有所感,便叫马车停下,细细观赏画上的故事,随口吟出那首有名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吟罢低首,正细细思量诗中情味,忽闻得旁边一个男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