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妃》 第十七章?深夜对酌 免费试读
佟禧佳一行人吃完饭，一脸心满意足地从二楼下来。临出门前，夏冬冬送给他们一人一个香囊，说是给贵宾的特别礼物。几人离去之后，夏冬冬就将半城飘香提前打了烊，打发走了伙计们。夏冬冬跑到后院的海棠树下，挖出一壶酒。这是半城飘香开张的那一天夏侯提来的，说是叫女儿红，是湖水东那边特产的酒。根据湖水东的习俗，这种酒是在女儿出生的时候父亲为她酿好埋在家里的某个地方。等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天，才会被挖出来宴请宾客。每一坛都要埋藏十几年，是好酒之人绝对不可错过的佳酿。
那日利钰棠送来这酒的时候曾经吹嘘，这酒已经埋了七十多年，是真正的绝品佳酿。还被钱满贯嘲笑：“夏侯啊！人家姑娘七十年都没嫁出去，多悲惨的事儿啊！这样的酒你还能喝得下去？”夏冬冬想到这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两人真是一对活宝。手上的活儿却没有停下，将炒好的几个精致的，夏侯爱吃的小菜连同七十年的女儿红一起装进了垫着厚厚棉絮的保温食盒，便提着食盒走出了半城飘香。
这时人们的夜间娱乐并不丰富。入夜的西澜城，除了特定的几条花街和赌坊还算人多之外，其余的地方都颇为清静。夏冬冬提着食盒慢悠悠地走着，彼时已过隆冬，西澜城夜里的寒风也多了一丝春意，打在脸上并不那么刺痛。夏冬冬很喜欢这样的风，冰凉得让人清醒，又不让人难受。
夏侯府离半城飘香并不远，佟禧佳的小羊皮靴不过刚刚蒙上一层白霜就到了。敲了敲门，很快有人来开门，开门的小厮见是她，满脸堆起亲切的笑，连连招呼她进来。进了夏侯府，一路上遇见的人见了她都免不了说一句话：“呀！好久不见了！真想你啊！”就连一直不怎么喜欢她的小莲，都握着她的手问了句：“在府里住得好好的干嘛搬出去啊？一个人住外面也没个人照应多不方便~”夏冬冬心里也觉得暖暖的。有时候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天天看见的时候并不待见，一段时日不见又觉得颇为想念，连那些个拌嘴和不愉快，似乎也成了挺美丽的回忆。这里面虽然也有夏冬冬如今也算有钱人的原因，毕竟还是昔日的情分居多。
看着小莲颇为让人怀念的假笑，夏冬冬忍不住回她一句：“那赶明儿我就搬回来好了。”这话一出，小莲一下就愣了，干笑两声，找个借口跑开了。看着她的背影夏冬冬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今晚她笑得可真是多啊。“真的要回来吗？”身后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正是夏侯离渊。“我带了酒菜过来，也不请我进去坐坐么？”夏冬冬并不回答，只是举了举手中的食盒对他道。
夏侯离渊领着她走进暖烘烘的东厢，这是夏侯离渊居住的地方。夏冬冬打开食盒，取出尚有余温的酒菜放到八仙桌上。夏侯离渊把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打发去睡觉，东厢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夏冬冬两人。他喜欢和夏冬冬独处的感觉，只有这时他的心才莫名安宁。夏冬冬离开夏侯府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对夏冬冬心生怨念。回头哀怨地看她一眼，发觉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不怀好意似的。为什么呢？夏侯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夏冬冬已经不是自己的丫鬟啊，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旁人不定怎么想呢？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要不要把小莲叫进来，免得坏了夏冬冬的名声。
“傻站着干嘛，赶紧过来坐啊。”夏冬冬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夏侯离渊的位置前。夏侯离渊微楞，看着她，只见她脸颊因为炉火的映照显得红扑扑，弯弯的双眸带着笑意，显得格外好看，一时有些晃神。罢了，罢了，人家姑娘都不介意了夏侯离渊你还在纠结什么？大不了过段日子自个儿把她娶进门不就完了吗？娶夏冬冬？夏侯眼前一亮，又看了看她好看但略嫌稚嫩的圆脸，暗自点点头。似乎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几杯酒下肚，两人都有了醉意。夏侯借着酒劲问：“夏冬冬，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谁，为何懂得这么多，雪香紫檀，云顶白石，还会做生意？又为什么会像个雪人似的出现在我家门前？”夏冬冬咯咯地笑道：“那夏侯离渊你也老实跟我说，为什么你一个世家公子会有那么精绝的箭术？那些个飘雨的日子，你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回来又是做什么去了？”大眼瞪小眼老半天，牵扯到各自心中的隐秘，谁也答不上谁的话，就这么诡异的僵持着，酒意都散去几分。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可惜我真的回答不了你，你忘了吗，我根本不记得谁是我的父母，家住哪里。总之你知道我是夏冬冬，我自己也记得不就够了吗？”夏冬冬一脸的怅然，夏侯离渊感到心里一阵绞痛，真想抚上她粉嫩的脸颊给她安慰，这么想着再一看，自己的手已经在夏冬冬的脸上了。看着她有些错愕的神色，夏侯心里一痛，就要把手抽回来。谁知——
夏冬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表情柔顺地将自己的脸再次埋入其中。“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夏侯好奇地看着她，夏冬冬展颜一笑，露出绝美姿容。“虽然我并不记得我是谁，可是我还记得自己的年纪，过了年我就十八了。”夏侯大吃一惊，“你、你、你……”个不停却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想到这个看了至多十三四岁的小妞居然已经快十八了。在这个年代真真儿已经是标准的大龄剩女了。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大眼瞪小眼的气氛瞬间从诡异变成了暧昧和火热，夏冬冬大着胆子挺了挺自己并不算丰满的胸脯，似乎想要证明自己刚才的言论。夏侯离渊的脑子轰一声炸开了，他已经忘了一切，眼里只剩下这个号称已经十八岁的美丽姑娘。这夜红烛一直燃到天明，夏冬冬的清誉和清白终于都没有保住。
目光灼灼地看着怀抱中的小人儿，夏侯的心里充斥着满足、不安、疑惑等等复杂的情绪。“为什么？”他轻声问正闭着眼睛假寐的夏冬冬。夏冬冬半晌才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夏侯的眼睛认真而坚定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夏侯心里的快乐和甜蜜好似冒着泡往外翻滚着，他明白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了。用下巴抵住夏冬冬的额头，夏侯郑重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夏冬冬笑了，反手环住夏侯的腰，她知道既然他说了，便一定会做到。只是心里仍然隐隐有些不安，他们之间真的能够有未来吗？似乎感受到夏冬冬的不安，夏侯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第二天天不亮，夏冬冬就在夏侯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的夏侯府。小莲帮夏侯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夏冬冬昨夜留下的馨香和点点红迹。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她当然知道昨夜在这东厢的女人是谁，只是她不愿相信，自己的最后一丝念想就这样被打破了。
看着小莲木然地抱着床单被套出去清洗，夏侯的心有一丝隐痛。他是故意让小莲看见的，小莲对他的心思，这么多年他如何不知。本来如果没有夏冬冬，可能早晚有一天他会在和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妻子成婚之后，把小莲收入房中。可是有了夏冬冬，他便知道自己心里和身体都绝不可能再容下第二个女人。于是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打消小莲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以免耽误她的一生。“虽然是为她好，可也真真儿是伤害了她。算了，还是出点血，以后每个月给她多加五两工钱，只当是给她备嫁妆了。”夏侯喃喃地安慰自己，走向账房把这事情吩咐了下去。就坐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出城去为今日就要远行的利钰棠送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