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季落枝头:倚墙候红杏》 第18章 眉开眼笑 免费试读
中平说:“防寒服订单,我在w城h公司就做过,客户算是老客户了。那年我帮他不少忙,现在我有难处,他把单子给了我,算是对我的回报。只有等到正月十五前后,他开出了信用证,我才敢打包票说靠的住。”
兰萍不知啥时坐在他身边,问:“你说的客户是不是香港齐瑚珊先生?”中平回答:“是的。昨天下午他还提到过你,说你有原则,给他的配额少了点。”兰萍说:“商人的胃口大的很,全部给了他,他也不会知足的。前几年做个几万件高绒度的羽绒服,这人的信誉还好,但很精,你是实心杆子,不一定斗的过他。就说这个订单吧,他与三四家外贸洽谈过,目的还不是竟相压价。你最后拿到后,不一定是个好果子,乐滋滋的心里没有月亮。”中平说:“我心里头有数。精灵是生意人的天赋本能,熊瞎子掰玉米,能做的好生意吗?我与人做生意本着二个原则:一是以诚相待,透明度大一点;二是不凭对手精或傻的印相,来权衡我要做的事,主张有钱大家赚,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利,都有利有钱才有赚头,生意才能做的下去。当然,有时从全局出发,哪怕是略有亏损也还得做。”兰萍说:“我哪有你贼,是二杆子,论理的话儿一窍不通。
我只问你,深圳给你多少投资?”中平说:“十五万元,还是借的。现账上不到二万元。”兰萍说:“你不是开国际玩笑吧?十五万做的好五百多万美元的订单?也许你会开国际玩笑,十五万当我是巧媳妇,做出国外的无米之炊,没门!”中平说:“十五万是我启动的开办费用。我初步计划,可从四个方面筹到你用的米:一、凭客人开出的信用证,在结汇银行打包贷款,占70%,这是大头;二、齐先生预付订金四十万美元;三、通过老关系搞点信誉贷款,承兑一千万左右,到结汇后还贷;四、生产工厂先垫付一部分面辅料款项。这四条说巧也不巧,说难也不难,有这四把米,饭还难做吗?”兰萍说:“看你胸有成竹的,八字没一撇呢!打包贷款要担保单位,三四千万,谁敢吃称砣给你担保?”说罢,一眼不眨盯着他,若是有人敢担保,她算真服了他。他迎着她的目光,释然说:“北京总部在w城地区有八、九个军工厂,其中6872工厂的廖厂长与我有些交情,知我的底,到时请总部出面协调一下,我想担保就不在话下。万一军工厂不肯承这阄,我这张老脸只好去你们的艾总了。”
兰萍被那黑碳岩般闪光的双眸瞅的发软、心热,她下意识问:“你还认识艾总?”他仍然瞅着她:“不是认识的问题,若说是哥们,显的太俗气了。我当年能升付处长,是他当伯乐抽乎我的。”兰萍躲闪他的聚光:“……大型办公用品怎么解决,如汽车、电脑等?”中平犹豫少顷,把昨天在亚酒与齐瑚珊那番话如实复述一遍,补充说:“深圳开年还给辆面包车。条件基本具备,万事只欠东风啊!”兰萍知他话里的寓意,放下心了,嘴里冷笑着:“好个东风,要东风吹抚你这个订单?”中平摇了摇头,没心思说笑,据实说:“不,招聘时还没这个订单。你也是老外贸的,懂的一句行话,宁可不接单,不可让单做。”兰萍拉长声音:“我晓的,怕人挖走客户。若是我不填表,你会不会接这个单呢?”中平苦笑了,说:“会的。退身之策,我当党代表,全家倾巢出动,爱人,姨姐,姨妹齐动员,一起上。”
兰萍心里如吞老醋般的,嘴上却说:“既然如此,有你们一家大合唱,何必居心叵测把我往里凑?”中平老实说:“她们从未做过外贸,让她们上是没办法的办法,而你轻车熟路,穆桂英挂帅足足有余。”兰萍心里如撒进了红糖,口里却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已是有夫之妇,不是你啥夫人姨妹的。你不要信的足,闹出个第三者,前庭后院都得起火的,这时想的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到那时要你哭笑不得,自个儿兜着走。”中平不知是煲是贬,吃吃说:“我……知道,但你我……毕竟不是……外人。你也不会胳膊朝外拐的。”不知啥的,兰萍突然似悲痛似激动的,大声哭泣起来,中平不知怎么得罪了她,一时不知所措。月儿一手拍着她的肩,一手递纸巾给她擦泪,说:“几十岁的人,刘备似的,动不动就哭。来,听妈的话,冲着他说不是外人这句话,你就帮他一把!”
中平听了月儿的话,心里升起热气,说:“您老人还是那般知道人,明理世故的。”又转过身趁火打铁,虔诚说:“兰萍,一日夫妻百年恩,在我危难之际,请你不记前隙,尽往好处想,伸出手拉我一把!”说着说着,大胆拉起兰萍的双手,把兰萍羞的忙乱手脚,脸涨的通红通红,心里一句百年恩叫软了下来,急忙甩脱他的双手,正色道:“你真是我这辈子的灾心!帮你是可以的,必须答应我二个条件。”中平见她应允了,满面春风说:“只要是党指向哪里,我就奔向哪里,赴烫蹈火……”
兰萍心里好受用,急中生智,逗他:“看你苦瓜脸绽开了花!我说要你离婚,你我重归如好,你也舍得做,敢去奔向哪里?”中平高兴的心如跌入冰渊,讷讷说:“离……婚,再和你……”兰萍见他败落的傻样,心里又疼又好笑,口里说:“猪脑壳,要你离婚是句玩笑话,我已被你害的体无完肤,将心比心,怎会要你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呢!你听好,第一个条件,连在场的三人内,不允许有第四人知晓我俩二十年前的恩恩怨怨。如果你想玄耀自儿个,忘形说漏了嘴,我到时撒手,什么也不管的。”中平好意外,这也算条件?他欣慰说:“我答应。”兰萍又道:“第二呢,不允你用任何方式打听我、女儿和丈夫在内的家事,当然,该你知的原由,我会…择适当的日子,主动告诉你的。也不准你在何时何地,对我怀有非分之想,在众人面前不得有过分亲热的举动。否则……”
“你不要再讲了,我答应!”中平打断她的话头,心想你逗我,我不会撩你?他狡黠说:“若没外人,我可不可动……些手脚,吃点豆腐?”兰萍知道自己漏嘴,让他钻了空子,脸红凤眉翘,啐道:“吃你个猪头!罢应允的话还没凉,你就心怀不轨?你现在是把我哄上手,事后不讲条件了。不行,我要你立据写下保证。”月儿见他俩蜜里调油,嗔里藏娇,心里如喝了老酒,哈哈大笑:“不要叠床搭屋,多此一举。万一霖儿,还有……女婿看到,反而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斗胆说句话,他敢动手动脚,他就得背第三者的名。你问他有心有胆还是有力?”见兰萍没言声没再坚持,中平终于松了一口气,欲起身告辞,兰萍嗔道:“过了河想拆桥,达到目的想溜?先坐会,我给你张罗吃些饭菜,陪你喝口酒。饭后,你大处长屈就身子,陪老太婆烧柱香磕个头,你自儿个也还个愿,让菩萨保佑你,今年有个好福运,财运,事事如意。”中平欲说什么,但还是坐了下来,心里却说:“女人真搞不懂,嘴巴凶的像把尖刀,心细软柔的如绵羊毛,又打又摸真接受不了!”
正当中平陪月儿娘俩朝拜宝善寺菩萨时,双泉、梅叶和竹叶聚集在亲叔叔华贵家,相商着一件由恨生仇的家务纠纷,泽典和竹叶打了一场架。原来,今天早上,竹叶和泽典双双回到家,欲做接待泽典一家人欢聚的准备。竹叶因为困,回家二话没有讲,合衣倒在床上睡觉了,丢下泽典一个人忙里忙外劳作一番。他们这个家,不看泽典一米七、八,长相耐看,由于读书不多,收入不多,语言不多,家里的领导权始终牢牢掌握在竹叶的手里。经济收入各人顾自己,谁也不交给谁,儿子和家里的开支,都由竹叶承担。泽典的工资除自己吃饭外,三不时在居委会玩玩带小彩的麻将。这种工人家庭aa制,在w城具有普遍性,夫妻二人的情感,不是靠经济基础,和共同二姓之好的生活,来形成如胶似漆的纽带,所以出现的悲剧最多。尤其是二个中有一人下岗拿生活费,这个家就会摇摇入坠,难得和睦维持下去。去年五月,他们两口子为芝麻大的繁琐事,大打出手,闹离婚到了法院,后来惊动了湘茹,还是由竹叶让了步,没有在自己先提交的起诉书上签字,才保全了家庭的延续,而二人的感情危机,却没有从根本上解除警报,仍是即离即若。
泽典本是一夜未睡,忙忙碌碌二个多小时,吃饭的人也来了不少,见竹叶睡的鼾是鼾,屁是屁的,他压住心中的不满,推了推她,说:“喂,我父母亲都来了,你还挺啥尸呵你!快起来倒一倒水,递一递烟,一年到头了,你身为儿媳妇,也该给老人们讲个孝道你呵!”竹叶被闹醒了,睡眼朦朦翻了个身,仍呼呼睡了过去。泽典又推她,耐了性子说:“我切菜剁肉忙了半天,你起来帮我搭个下手!”竹叶心烦,一骨碌爬起来,有恃无恐说:“活该,一大清早喜欢扳尸你就扳呗!你偏生叫他们来,既然你请他们来了,你自儿个做,我没那份闲心闲劲跟着你扳。”泽典本来就不善言语,心里也窝了一股火,见她当着自己的父母,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还算啥六尺男子汉,没言声抡起手掌,朝竹叶右耳扇过去,打的竹叶身子转了半个圈,倒在床上,头冒金花,右耳顿时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