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江湖不如你》 20.雌雄夜探 免费试读
杭祯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昭素:“公子为何今日不大开心?是因为明天考试,所以有些紧张吗?”昭素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科考对于天下举子来说何等重要,万兄不远千里步行来到京城,也不过是为了搏得一份功名罢了。”
“临近考试,我的心情反而愈加坦然,只是有些迷茫。”她倒了两杯茶水,递给杭祯一杯。
“公子在迷茫什么?”杭祯很认真地问道。
说实话,昭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若非要说的话,也许是还没有做好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进入官场的准备吧。
见她眼神放空久久不言,杭祯也拿起一块糕点送到她嘴边,笑道:“如果实在没有答案,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吧。”
昭素一口将糕点全部咬下,腮帮子鼓鼓地一动一动,似乎显现出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俏皮。
杭祯叹道:“女子一生,实属不易。闺阁之时要忍受父母的重男轻女,不得读书外出,学习所谓的德言容功。出家后还要服侍丈夫婆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与其他女子分享同一个丈夫,甚至还有被休弃之虞。”
他看着昭素笑道,“如公子和大公子一般,凭借自己的努力,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祯十分佩服。”
昭素当然清楚他的未尽之言,路是自己选的,那就要坚定地走下去。不论成功与否,不论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自己起码得做点什么,不能完全成为“系统”的棋子。
会试结束后便是殿试。殿试放榜那日,昭素还在跟着杭祯练字,便听到有差役来报喜,其中正有白家兄弟和万承礼的名字。
白念禾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万兄也不在客栈,昭素笑着给了差役三份喜钱。客栈众人都上来恭喜和攀谈,昭素打发过去,回屋和杭祯道:“无人问津的麻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果然权钱令人趋之若鹜。”
杭祯摇摇头,竟然打击起她来。“大公子是凤凰。公子您啊,充其量不过算是只孔雀罢了。”
昭素危险地眯起眼睛,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公子也就只有二甲的本事了。若是某人有信心,不如下次考个状元郎叫本公子瞧一瞧。”
“若是连中三元,可有什么奖励?”杭祯饶有兴趣地问道。
昭素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觉得按照他的水平,连中三元应该是难度不大,便在脑子里转个了弯,笑道:“那到时本公子便答应你一个要求吧。”
“不好不好。”他笑着摇头道,“祯不开口的,公子反而能事无巨细地替祯想到。若是祯彼时开口相求的,恐怕就是公子不一定办得到的了。”
“所以,公子想给什么就给什么好了。”他总结了一下。
“你想让我做什么?”昭素有些好奇。
杭祯竖起食指晃了晃,神秘道:“不可说,不可说。”
看他这故弄玄虚的模样,昭素便道:“你不说,我也不说,到时候你就等着惊喜吧。”
直到晚上白念禾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恭喜她探花及第,便听她诉苦道:“今日累得不轻,吃了不少酒。竟然真的有人榜下捉婿,衣服差点都被扯坏了。”
昭素听她描述当时的惨状,不由得哈哈大笑。杭祯问道:“可有捉婿成功的?”
白念禾摆了摆手,神情一言难尽地道:“有一个当场就跟着回去成亲了。”
“谁?”昭素和杭祯齐声问道,这种话题总是能引起人们的八卦之心。
“万承礼。”白念禾答道。“别人都避之不及,就他一个人兴高采烈。如此迫不及待地娶商家女,恐怕入了仕途会被同僚耻笑。”
昭素和杭祯面面相觑,但是转念想到他的家境,又觉得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放榜之日,各地富绅们都摩拳擦掌准备给自家招一个官家女婿,能上榜的只要年岁合适,又未娶妻,那就是众相争抢的香饽饽。但是成功的毕竟只是少数。
读书人自视甚高,商人们在他们眼里都是“与民夺利”,若是与商户通婚,少不了要受到别人的看不起。
万承礼这厮,平时克己守礼,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昭素想了想,问道:“那万兄还会回客栈来吗?要不要把他的行李收拾一下送过去?”
白念禾摇了摇头,“都已经成亲了,可以直接住在丈人家中。他也没什么行李,带过去反而会被人笑话寒酸。”
杭祯点点头道:“那我去收拾一下,离开客栈之前给他去个信。若是这行李还有用,他自然会来取。倘若他不提,便算了。”
“正该如此。”白念禾赞同道。
“话说回来,哥哥见到状元和榜眼了吗?听说状元是一位叫卢文石的举子。”昭素问道。
白念禾“嗯”了一声。“今日看到卢兄默写出来的殿试文章,状元头名果然名副其实。”
“榜眼是一位年过五旬的举子,名叫谢逢秋的。性格内向,不大擅长交际,不过写出来的文章也很不错。”
她刚刚说完,昭素便晃着脑袋着接口道:“探花郎名叫白年鹤,是一位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的俊俏少年郎。”
白念禾笑着点了点昭素的额头,“三日后进士游街,到时你便能看到状元榜眼的模样了。”
骑马游街对于新进士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了。差役们举着“肃静”和“回避”的牌子开路,卢状元着一袭红袍高高坐在马上,好不气派。郭榜眼和白念禾紧跟着,后面便是其余新进士了。
百姓们一边看热闹一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谁谁谁文采好并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脸好看或者有气势才是吸引他们的地方,因此戏文中经常出现的探花一般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对于昭素来说,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她扭头看看旁边的同科们,无不喜形于色,满面春风,享受着十年寒窗苦读得来的成功。昭素一边被大家的喜悦所感染,另一边又像是分裂出了一个理智的自己,古井无波地俯视众生万象。
忽然看见了人群里的杭祯,他在人群里很显眼,旁人都离开他一段距离,偏他泰然自若地朝自己挥手。昭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锅灰抹得都看不出来肤色了。
由于人马多队伍长,在昭素的位置是看不见前头发生了什么的,只是感觉到前面忽然停了下来,于是整个队伍都堵滞了。
议论声喧嚣起来,听了一下,昭素才明白,是有一位女子忽然从两边冲出来当街跪拜,朝状元郎哭诉冤屈的。
其实照昭素来说,比起拦一个游街的状元郎,还不如拦其他相关负责的官员的轿子来得有用。
果不其然,卢状元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端,稍一发愣间女子就被差役们拉走了,队伍便又继续动了起来。
虽说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大喜之日如此晦气,无疑扫了进士们的兴致,后半场便不大高兴得起来。
结束后,进士们各回各家。昭素去找白念禾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和卢文石说话。等了一会发现卢文石脸色变了,于是出声喊道:“哥!”
他们转过头来看向昭素。白念禾给卢文石介绍,“这是家弟祥松,二甲进士。”
卢文石眼中露出惊叹,“一门两进士,足以光耀门楣了。”
兄弟二人同为进士确实颇为少见,两“兄弟”谦虚了一番后,昭素问道:“卢兄和家兄谈的可是方才游街拦驾之事?”
卢文石点点头,正色道:“若是不能解决百姓民生之事,岂非是失去了做官的意义?”
“只是那位姑娘还未说出有何冤屈便被差官带走了,卢某决定在琼林宴上上秉陛下。”他看了白念禾一眼,又说道:“不过年鹤兄认为此举不妥,祥松以为如何?”
白念禾面色平静,她有心与卢文石相交,但此人想法有些耿直,不甚圆滑。
昭素当然和白念禾的想法是一样的,笑道,“琼林宴历来是陛下为封赏进士而赐下的。但是当今又有所不同,刚好赶上了陛下寿辰。双喜临门之日,自然是不好说这些的。”
昭素尽量把语气说的委婉一点,“卢兄一心为民,小弟心中十分敬佩。不过游街之时出了这样的岔子,必然是会上达天听的。其次,卢兄不如先暗中弄清楚那位姑娘的真实情况之后,再做定夺呢?”
这些话原本也是白念禾要说的,只不过刚刚有所不赞同,卢文石便皱着眉流露出不悦来。
卢文石微微垂首思考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是卢某思虑不周了,多谢两位劝我。”说完向昭素和白念禾作了个揖。
昭素两人连道客气,白念禾心里想的却是,此人虽然性子耿直,倒也不是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
与卢文石分别后,杭祯也找过来了,三人一同回客栈。
白念禾说,“你在后面,人多嘈杂可能没有听见,我却听得分明。”
“那女子说什么了?”昭素问道。
“她被捂住嘴拖走之际,我听到了’何舟麒’这三个字。我对京中人物毫无所知,你有听说过吗?”那女子被堵住了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是白念禾可以肯定她说的是一个名字。
昭素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想起,这个 ‘何舟麒’不就是荀宪?F的妹婿、荀宪宁的夫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