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权利》 第八章 亚述符文 免费试读
什么是咒语,魔法?什么又是巫师呢?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办到,有的人又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名巫师呢?《高等亚述符文详析》在开篇的时候就仿佛自言自语的思考似的,设下了反问。
所有的咒语,其根本都是在倚靠巫师自身的精神力量——某种概念上可以解释为灵魂强度来决定咒语的力量。而灵魂又由生命力和记忆来决定强度。时间的积累会强化记忆,却又消耗着生命力,二者不断的在灵魂强度上塑造着平衡——也就是生命力作为基本素质,记忆的积累作为后天的补充。
在先贤还未曾带领东方遗民来到这片土地,并且自称“奥斯吉利亚人”之前,那里就已经开始有人思考用什么方式调动自身的精神力量了——就和调动肉体的力量一样。在漫长探索中,被总结出来的亚述符文,被看做是最优秀的方式,而且没有之一。
依靠着特定的语音和声调配合自身的精神力量,呼唤、聚合、引导、指挥——准确意义上来说亚述符文本身只是一种锻炼精神力量的方式,并且不断强化的过程。但是在古代的巫师们发现这种力量可以影响现实世界之后,显然他们知道那个更对自己有利。
而当古代的巫师们,在将这种“语言”刻录在石板上,以文字的形式流传下去之后,自然而然的被以他们曾经的国度为之命名——亚述符文。
而想要引导自身的精神力量,即便是在这个巫师的国度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它不像是某种知识那么简单,这是一种极度依赖天赋的能力,要么可以做到,要么完全做不到,甚至连中间点都没有。
而掌握亚述符文,就是这一切开始的起点。利维聚精会神,一行一句的看着,生怕自己错过某段重要的内容。显然这本书曾经属于某个人——空白处密密麻麻的注释和修改自然不是凭空出现的,不但详细解释了各个符文之间读音的细微差别,以及词源来处,甚至还针对性将某些讲解模糊地方用更细致的方式解读了。
就好像有一位精于此道的长者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的耐心为自己讲解着一样。利维暗暗想道。也许这本书原本的主人,就是路德维希……导师?在他四十年前,还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学徒时候用的?
泛着岁月色彩的昏黄色羊皮纸上记录的亚述符文让利维感觉到头痛欲裂,仅仅是用那特殊的发音和诵读方式去记忆都仿佛在撕扯着自己的大脑和神经。不过还好,经历过比这更痛苦经历的利维还能勉强忍受这种“特殊感受”。
不过这样的经历却能给利维某种特殊的感受——或者说,伴随着这种不停地锻炼和痛感,他现在越来越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精神力量的存在了。
缺陷就是,过度消耗了自己精神力量,导致利维睡着了的时候,他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这是……什么地方?”
万里无云的碧空,烈日燃燃,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无垠的沙漠,连绵不断的沙丘,波澜壮阔的场景让利维彻底被震撼了。
空气中仿佛连一丝一毫的水分都被彻底榨干了,炙热的的温度似乎连眼前的景象都扭曲了,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无比可怕的蒸笼里,连呼吸都像是在喷火。
“是……梦,吗?”
虽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在沙地上爬行,口渴的连喉咙都在嘶吼,却发现自己根本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用另一个人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似的,自己却能感觉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很快,精疲力竭的“他”停下来了,蜷缩的身体躺倒在一片沙漠之中。模糊而又扭曲的视线中,不远处有几个骑着马,还赶着一辆货车的行人朝这边过来了。
“是来救他的吗?”利维猜测着。
不过很快他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一个穿着简陋的彪形大汉从马上下来,先是拍了拍“他”的后背,又试了试是不是还有呼吸。然后露出了一个欣然的笑容,手脚麻利的用绳子将“他”的手脚全部都捆了起来。
利维能感觉到这个人拼命地在挣扎着,但是没有任何作用。“他”被大汉丢到了马车上,然后另一个头戴兜帽的男子,似乎一脸厌恶的看了一眼“他”不断挣扎的样子,从他那肥大的长袖里——酷似路德维希的长袍,但似乎更加麻烦,看起来也华丽的多——拿出了一根短棍。对,和利维记忆中的短棍几乎一摸一样!
小巧的短棍顶在“他”的额头上,“他”似乎很害怕,甚至都不再挣扎了,只是全身都在筛糠似的颤抖着。然后,在那个带着兜帽的男子略显狰狞的假笑中,一片炫目的红光从短棍的顶端射向了“他”的额头!
“啊——!!!!”
大声惨叫的利维,猛地从抄写台上爬了起来,要不是椅子后背他差点儿都仰倒了过去。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清凉的晨光从百叶窗中刺入了他的眼睛,利维忍不住眯了眯眼,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了一下。
安静的藏书室,早已熄灭的烛灯,被翻开的残破旧书,还停留在自己睡着前看到的最后一页,上面还残留着自己趴在上面的痕迹。
只是一场梦吗,利维拍了拍脸颊,心有余悸的想道。不过这场梦也太过真实了,惊悚到他差点真的以为自己附身在了什么人身上一样。
“我以为某些人是懂得最起码功德的。”路德维希的声音淡然的像是一缕青烟,却又沉闷的夹杂着一丝嘲讽:“比如——藏书室内保持安静什么的。”
“路德维希老爷?!”半睡半醒的利维几乎被吓到跳了起来,无比惶恐的看着面前站在书架前面,翻阅着某部手稿的路德维希:“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早在某个还没有睡醒,被托付了管理藏书室任务的学徒之前。”路德维希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玩味,却连一眼也没有看向某位“学徒”:“注意你的语气,学徒。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主人,而不是什么和你平等对话的家伙。”
“收起你那份无所谓的傲慢,这个世界是有等级之分的。”路德维希的声音让利维感觉到骨头都开始发冷了,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他赶紧低下头:“对不起,路德维希老爷。”
“我讨厌浪费时间,所以直接了当的告诉我,某位勤奋用功到深夜的学徒。”路德维希一刻也未曾停止嘲讽,合上手里的书本,狭长的眸子盯着利维:“那本书上的内容,你记住了多少?”
他怎么会知道?利维勉强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困惑没有表现出来。难不成路德维希老爷整个晚上都在门外,还是说……利维瞥过眼睛看向抄写台上那根没有燃烧殆尽就熄灭的蜡烛——连烛灯也是他帮我吹掉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利维拼命摇了摇头。路德维希老爷,严肃冷漠的好像会移动的冰块一样的……路德维希老爷,做这种事情?脑海里想象着路德维希一脸慈祥的走进藏书室帮自己吹灭蜡烛的场景,利维就忍不住赶紧摇摇头,赶紧打消了这个荒谬到极点的想法!
“二十四个亚述符文,你记住了几个?”路德维希意味深长的望着利维,有些枯槁的右手优雅的将手中的手稿放回原位,显然是在因为某些事情而感到愉悦——不过在利维眼中,这就变成了猎人看陷阱里死去猎物的眼神——迫不及待的要将对方扒皮抽筋,变废为宝了。
“六、六个!”利维赶紧回答道,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某种试探似的语气说道:“只记住了六个,路德维希老爷。”
“只……记住了六个?”路德维希似乎有点儿惊讶,嘴角弯弯勾起,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语气意味深长,似乎在品鉴着利维刚才说过的话。
“只”记住了六个——你以为你是谁,贤者利维吗?哦,似乎你俩确实有着相同的名字。不过在奥斯吉利亚这个如此耳熟能详的名字早已烂了大街。具体情况就是,很多无父无母的孤儿,尤其是那些单纯到相信教会全都是大好人的傻孩子,“仁慈仁爱”的祭司先生和他的同僚们,都不会吝啬于给对方一个“利维”这样的名字。
“在你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千万别忘记,你拥有和奥斯吉利亚之父相同的名字。他永远会默默注视着你,祝福着你的,孩子。”路德维希还清楚的记得,那位祭司先生是用多么善良温柔的语气和那个在火灾中失去双亲的小家伙说的,然后他转过身,在一分钟之后和另一个“利维”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很好,学徒利维,你为自己免除了变成实验品的厄运。”路德维希收起了翘起的嘴角,面部重新回到了无表情的状态。还没等利维松下心弦,路德维希接着说道:“另外,注意你的称呼。作为我的学徒,你应该称我为‘导师’!”
说完,就在他离开藏书室的前一刹那,利维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也许路德维希老爷可以给自己解释一下?于是赶紧喊住了路德维希的背影:“请您等一下!”
“……”路德维希默不作声的转过头,似乎在**利维将要说的话。这样“客气”的举动,利维反而有些犹豫了。
也许那也仅仅只是个梦而已吧?根本不是什么……魔法力量,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罢了。
自己连符文都没有弄清楚呢,又怎么可能会和什么魔法牵扯上联系呢?这样想着的利维抬头看向朝自己看来的,路德维希的目光,眼神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请您慢走,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