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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进门的时候，杜子良正趴在床上，听到开门声，看也不看，便“嗷嗷”地号了起来，那模样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娘，您放心吧，我从此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给您挣个凤冠霞帔，让他们都羡慕您，让那些平时看不起咱们的人，都好好地看看，娘您就别生气了……”
说罢，他还拿出一本书，翻开，一边痛呼着抽泣着，一边读了起来。
唐灵看的满头黑线，这是把她当成他娘了，做戏给她看了吧。
她刚才还特意在门外留意了一会，那时他可不是这么说的，拿了个小木棍，对着枕头一阵狂抽，说什么，叫你告密，叫你臭小子，输不起，等老子伤好了，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叫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两厢一对比，唐灵简直要笑喷。
她清了清嗓子，背着小手，踱着步，慢慢悠悠地走到床边，而后转猛地附身，在他耳边大叫道：“杜哥哥……”
杜子良，一个哆嗦，手中的书直接给抛了出去，结果不小心，身子扭动间，碰到了屁股上的伤，痛得顿时鬼哭狼嚎。
唐灵笑的直打咯，杜子良叫了一会，看清那个笑盈盈的小姑娘时，有气也不好撒，找了个压不到伤口的姿势，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哥哥，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她眼珠转了转，双眼弯如弦月，唇边的两个梨涡，就好像一窝蜜糖似的，任谁看了都生不起来。
“不是就好！”杜子良想了想，突然道：“对了，你不许告诉旁人。”
唐灵不解，“谁呀？”
杜子良耷拉着脑袋，好一会才道：“反正不许告诉旁人便是了。”
唐灵点点头，“除了傅哥哥，我谁也不说。”
好你个小丫头，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杜子良双眼一瞪，一时双没忍住，碰到了侧面的伤，痛的再次嚎叫，指着唐灵道：“你出去吧，出去吧，你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你明明知道我说的就是他，你竟然独独要告诉他。”
杜子良和傅奕礼两人算是他们学堂里学问最好的，就算是一群大他们好几岁的师哥，也都比不上他们，再加上两人年纪相仿，经常被人拿来比较，两人表面上看起来关系不错，可实际上，谁也不让谁，都在较着劲儿。
唐灵不再逗他，实话实话：“其实，就算是我不说，傅哥哥也会知道的，更何况，你这事本来就做的不对，难道还怕人知道不成？”
杜子良叹了口气，像只蔫茄子，趴在桌子上，叹了七八口气，这才道：“这事呀，怎么说呢，都怪我那个爹，不过话也说回来，若是我自己争气点，也不会惹我娘生气了，我娘这辈子没别的想法，只求我好好做人，哪怕将来考不上功名，可能堂堂正正做人，做个守成的儿子也成。”
唐灵似懂非懂，一双清澈地眸子望着他，杜子良说了半天，突然便泄了气，好笑道：“你年纪小，说了你也不懂，对了，你拿书，我答应了傅奕礼，一定不能把你的功课给落下了。”
唐灵的书早就带来了，从身后拿出来，递给他。
杜子良又有些生气，瞪着眼睛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如今这样了，你还拿书来让我教你，难道我平时的好东西都喂了狗不成？”
唐灵一口气被堵在了胸口，都说娃娃的脸，六月的天，可这杜子良怎么……
于是，便撇了撇嘴，委屈道：“那是刚才杜哥哥说，要教我功课的呀，怎么突然间又生气了，还是说，杜哥哥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说什么自己是答应了傅哥哥的，如今却反悔了，那好吧，你把书还我，我等傅哥哥来了，我再跟他学。”
唐灵说着，便坏心眼地将书抽了回来，转身就要走，杜子良忙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却不料扯动了伤口，痛得嚎叫不止。
唐灵觉得自己总算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了，扭头，将书塞到了他的手里，嘟着嘴，不情不愿道：“这可是杜哥哥不让我走的，是你自己答应要教我的。”
杜子良用力点头。
他怎么觉得他像是被某人给当猴耍了一样。
抽查了唐灵最近两天的课业，他觉得也什么错，便接着往后教了一些，杨氏进来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小毛头，正一人教着，一人学着，颇有模有样。
杨氏便又悄悄退了出去。
学了大概半个时辰，杜子良又让唐灵把她这两天写的字拿过来给他瞧瞧，唐灵又从背后给拿了出来，杜子良一口气堵在胸口，好一会才吐出来。
这小鬼真是滑的狠呢。
可望着她笑盈盈的脸，他又只好将话给咽了回去，发现也没错字，两人随口聊了几句，杜子良突然道：“二月二那日，我打算跟傅师弟一起去灵月寺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那里做什么？”唐灵刚重生那会儿，因为实在对自己的身份接受无能，再加上唐家的条件不太好，接二连三的生病，生生将李氏愁得头发都白了，后来还是灵月寺的师傅给她看了看，开了些药，又给她戴了个平安符，这才慢慢好转。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当真灵验，唐灵还是挺怕对方看出她的来历的，于是便再也没去过。
“去求个符呗！”杜子良难得腼腆地抓了抓头，傻笑道：“二月不是有县试吗？先生说我们几个的学问都还不错，若是想下场试试，便去他那里报名，年前便布置了些课业让我们回家完成，这次去便是看我们答得如何，他觉得我跟傅师弟都不错，已经找人替我们做保了，让我们去考县试。”
这话饶的可真远，不过唐灵算是听懂了，他们几个这是要下场了。
不过等等，傅奕礼怎么说也是十一岁才中的秀才呀，怎么这才九岁……
哎呀！
唐灵都快觉得自己糊涂了，人家十一中的，指不定九岁就下过场了，也对，两年考一回，如今可不就是一次模拭考试，替自己积点经验么。
“还有别人也去吗？”唐灵虽然觉得早点下场试试是个好事，她心里还是有点嘀咕的。
“还有几个同窗，不过放心吧，他们几个人都很好，而且王师兄已经成亲了，他家娘子也会去，还有许师兄的妹妹也去，反正到时候缺不了你的玩伴！”
唐灵瞪眼，她跟他有代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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