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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江随手拿起腰带,将衣袍束正,不求合格保证不乱就行。头冠不梳立不稳,柳一江干脆不带,就用发带散散的绑在脑后。君湛看着柳一江将后袍与头发穿成男子样式,绕过屏风向他走来,眉眼带笑。怎么会有这样不着边际的女子?偏生得脸庞幼气怜生,双眼又不怒而威,看着婢女时满带无辜。远山眉隐凤眼秀鼻朱唇,唇含直线唇角却带笑,唇纹清晰更显稚嫩无辜。
君湛见过很多美直指人心,柳一江的美却是直至他君湛灵魂,美的他恍惚起来。
“柳相言相府夫人思你心切成疾,问你可愿回门住些时日。”君湛向她伸手,柳一江默慢慢挪着步子靠近,这理由朴实的让人无法拒接呀。
“长者忧思,尔其敢违。”柳一江扶着君湛抬起的手臂低头表态,内心其实早已欢欣。
君湛拉起柳一江手腕,看着弦印一笑,“也好,见见亲家家风,也好。”
“?”见亲家?“陛下政务繁忙,夜以继日的日理万机,臣等明白辛苦。归家也会思念陛下的。”请放过我受伤的手腕好不?
“相府距离皇宫不远,我且同你一起。”君湛看着柳一江薄红的脸,眉眼的笑意就没有消退过。
“谢陛下。”ˇ_ˇ柳一江僵着胳膊无言。
“嗯,一同晚膳吧。”君湛放缓自己语气。
“嗯。”现在不是国与国间动荡不安吗?怎么还有空出宫啊!混蛋!不要摸她!
“陛下,陆将军求见。”门外传来陈副将的声音。
“何事?”君湛瞥了眼门。
“未说。”陈副将头低得厉害,怎么又挑这种时间呀!
君湛起身,推门时将柳一江挡在身后。
“以后有事前殿候着。”君湛将门带上,着眼看向低头拘在廊下的陈然。
“是,是陛下,应该是边关之事。”陈然哀伤的纠着眉头。
柳一江站在门后,听着君湛嗯一声后就没下文,应该是制止了。
君湛是主战还是主和,柳一江都有些摸不准,看他老神在在的又送女子和亲,军队又早已整装待发,文臣也被制衡一片,中间更换的朝臣更是未掀波澜。此次更替像是锅里翻腾的油,看着滚烫一触却是冷的。
柳一江皱眉,算了还是不担心了,看他君湛也不像守不住国土的帝王。还是铺好后路离开皇宫,去开青楼建杀手阁还是流浪江湖都比做这泥潭中的人好,越晚就在这泥潭中越爬不出来。柳一江低眸,压着琴弦印的手劲有些大。
“怎么直接把人领进来了?”柳一江看着关门进来的善若,一副孺子难教的痛心疾首。
“娘娘,陛下说不必通报。。。”善若眨眼卖萌。
“。。。”柳一江一响无言。
善若看着一笑,“娘娘,我看啊,陛下对娘娘是极好的,就寝膳食啊都与你一起呢!如今局势这么紧迫,陛下还抽时间来看你~”
柳一江侧坐在梳妆台前,闻言面无表情的看向善若。
“娘娘,千瀚大军驻扎边关,入螺洲只需一日,但如今暂无变动。陛下将崔相手中二十万骑军往北调去了,听说是要编入北军了。”
“嗯。”这支是幽帝嘱咐何岱岳从民间整编,不知为何到了崔理手中,如今编入北军抵抗千瀚。
“后日宁安公主启程大泽,霖霜公主也以备好择嫁,千瀚帝君似乎潜派大臣来礼检霖霜公主了。”
“嗯。如今人员大动,动的无非几位手握文职的大臣,再动的就是富得流油的那些不听话的人了。”柳一江懒懒的把身子搁在梳妆台,我该造福这一方,还是搅动这天下呢?
“嗯?小姐?”善若不明就里。
“善若你让爹爹查查盐商与盐吏,小心点。”
“小姐,怎么要查这些?为陛下着力整动这些手握兵权的大臣不是更好吗?”
“陛下需要银子抚恤将士啊。”
“嗯,好吧。”
“小若若啊,这都过去两天了我要的怎么还没整好啊?”
“娘娘,栖凤阁还在批手续呢,你要的资料量大,而且相爷近段时间太忙了。”
“也似,那好,明日回去带多点银票。”
“嗯。小姐你那些嫁妆还有在相府的呢,无需再带银两了,各位小姐少爷还有夫人的礼品也都备好了。”
“我弟给的礼物是什么?”
“送二公子的礼物是翠玉头冠与青冥配剑。”
“将孤本【长衫志】括一份与【末姜十四游载】一起送过去。再叫他傍晚收拾好与我一同出趟门。”
“嗯,小姐,明日陛下不会在吗?”
“估计没错的话,他午膳后就得回宫。”
“好吧,娘娘。”为毛感觉自己好蠢。
“给我和公子准备青衣和玄袍,低调一点。”
“娘娘,你不带上我吗?”
“嗯,再准备一件。”
“遵命,娘娘!”
“还有将资料送到相府一江阁。”
“嗯。”
午膳,君湛珊珊来迟,而柳一江默默咽下最后一口鲜汤。“善若,人到哪里了?”
“前殿!”
“。。。用过膳了没?”
“。。。。并没。”
“都晚了半个时辰总用过点什么吧!”
“。。。并无。”
“娘娘,早知我就不该让你先用膳了!”
“嗯,将膳食全撤下去热,我去迎驾。”
“陛下圣安。”柳一江难得心虚,对着君湛笑的灿烂。
“用过了。”君湛伸手,拇指拂过柳一江唇瓣。
“。。。呃。”柳一江脸一热。
善若闭上眼低头,娘娘啊!吃过就不要舔唇了啊!
“陛下,政务忙吗?”柳一江虚扶着君湛手臂将人往里领。
君湛低头看着柳一江,神色冷冽眸子里却点了笑意,“有些,让你等久了,是我不是。”
“不不不,能等陛下是我一辈子修来的福分。”柳一江抬头无比真诚的看向君湛。
“嗯。”君湛看着柳一江,嘴角笑意慢慢变深,“用过膳了?”
“。。。没,”吧?柳一江咽了口口水,脑海里全是君湛的这个笑意。夭寿了,这么美!这么美!幽若深海的眸,盛满笑意的望过来,望过来,望过来,特么!这人,我要了!
“陛下,有何望錦?”柳一江巧笑嫣然。
“尚缺幕僚一名。”
“陛下,看我如何?”
“正好。”
“耶。”柳一江低头无声一耶。
侍子蹭蹭蹭上菜,柳一江望着从眼前略过的剩菜,双眼一转颇为不好意思。
“都出去吧。”柳一江手一挥,准备自个上手服侍君湛用膳。
“陛下,你看哪盘合您胃口?”柳一江捧着筷子,笑的标准。
“你不用?”
“不了,我用过了。”柳一江头一摇完全忘记自己刚撒过的慌。
君湛看她一眼无言,“会煮茶吗?”
“嗯,会。”柳一江点头。
柳一江净手坐在君湛对面,对着茶具柳一江气息顷刻间乾净神,神色安详如同静水流深,君湛看得微愣。
小炉上水壶发出呜呜声,柳一江左手稳稳提起,水声消下,才浇水漫过玉壶,右手盖上壶盖,左手提壶将水围绕浇上一圈,又对着壶顶而下弥漫整个壶身。
小壶加水上炉,柳一江捏起玉壶将壶中水倒入公道杯,复倒入闻香杯漫过倒完,又将杯中水倒尽,壶与杯中水瞬间尽干。
柳一江将班章加入玉壶,盖上静坐。
炉上水沸,柳一江眸子微抬,提壶倒入玉壶漫过茶,静隔几秒倒出洗茶水,复倒入沸水溢出盖上玉壶围浇一圈。
茶倒入闻香杯,盖上茶杯翻过,茶水从闻香杯流入茶杯,柳一江拿起闻香杯放在鼻端轻嗅。
满室山野韵香,柳一江双手捧起茶杯,对着君湛柔软一笑。
“江儿,如何习的这煮茶之式?”君湛细品,放下茶杯看着柳一江。
柳一江笑而不言,又倒一杯细品,才回想思量般的歪头对他,“我极少煮茶,煮茶需极静且耐心,我不多的耐心与温柔都用在这上面了。”
“我未曾见过何人,此般专注精通。”君湛言,“从未喝过如此润极至不咽入喉的茶。”明明是热茶。
柳一江歪头细想,皱眉,“我似乎,极为用心练习过?”
“艳阳,你煮茶都超过妈妈的境界了。”一位温柔美妇对另一芳龄少女颌首赞赏,看望着的目光满带爱溺温柔。
艳阳,柳艳阳。
柳一江低眸一笑,将脑海浮现的记忆忽略,起身走向君湛,“陛下,省亲我能否多住些时日?”
“江儿,是对皇宫不适?”君湛思索,是那些女官么?
“不是,是过于思念长辈了。”柳一江想起父亲有些眉眼弯弯。
“一江要住几些时辰?”君湛拉起蹲在膝旁的柳一江,她的姿态怎么如此自如呢?
“一月。”柳一江低头起身,打算讨价。
“嗯,相府与皇宫几近,就允江儿住些时日。”君湛抬首,并不明说几日。
“谢陛下。”柳一江一笑,能留几久就留几久。
“江儿现今既是我幕僚,该与江儿解些事宜。”君湛拉着柳一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