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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能跟着你吗?我力气很大,能干不少活,我吃的也少。”大宝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刚刚在回春堂门前,这位小姐就已经帮过他了。现在她还给了他银子,娘说过无功不受禄,他理应跟着这位小姐。
“你先回去陪你妹妹,你妹妹病好以后,你若是还没改主意,就去前面的风云书局吧。”长宁笑着说。
“嗯。”大宝深深看了长宁一眼,转身便跟着谢七离开了。
长宁没了继续逛街的兴致,一行人便沿着路往回走。
“小姐,你是怎么看出大宝骗人的呢?”花枝不解道。
“这孩子兴许自己都不知道,他根本不会撒谎。”谁说谎会心虚成这个样子呢?
“小姐您就这么救了他,万一他骗人怎么办?”
“放心吧,小姐叫谢七跟着呢,要是有不对劲,谢七会知道怎么做的。”沉香回道。
“你这丫头,该多向沉香学学,一天到晚毛毛躁躁。”长宁轻点花枝额头。
花枝捂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刚想反驳两句,目光便紧紧粘在街边的皂儿糕上。
“小姐,沉香。你们饿不饿?”花枝听到肚子咕咕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沉香埋头闷笑,又怕花枝更羞,拼命压低声线:“奴婢也饿了,小姐。”
“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去吃点东西。对了,沉香,咱们身上还有银子吗?”长宁没有出门带银子的习惯,平时也是把钱袋交给花枝和沉香保管。刚刚给了大宝一百两,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她怕等下没银子付钱。
“够的小姐。”
三人直到肚子溜圆,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当夜子时,夜凉如水。
谢隐从窗棂翻进来,气息不稳道:“主子,大公子出事了。”
“什么?”长宁翻身下床。“师兄出事了?”
“主子,大公子与傅世子被贼子刺杀,此刻命悬一线。”谢隐牙关紧咬,眼眶通红。
“人现在在哪?”长宁急急开口,师兄虽然不良于行,可武功并不弱。
“就在昭州,求主子救救大公子。”谢隐跪在地上。
长宁稍稍松了一口气,昭州不远,就在上京旁边。一路不过一百多里,快马加鞭一夜便能到。
于是不再耽搁,长宁将今天买好的药材囫囵放入药箱,匆匆将衣裳穿好。
今日是沉香守夜,沉香听到动静进屋的时候长宁已经准备妥当。
“谢隐,去备马。昭州那边你可能联系上?”
“能!”
“你让人备好石膏,白矾,血竭,黄丹,松糖,五倍子,龙骨。记住了吗?”长宁暗暗后悔,不应偷懒的。如果早些把药备好,此刻也不用这样措手不及。
“记住了。”
“下去备马吧,一炷香之后出发。”
谢隐躬身退下。
“小姐,你要出门吗?”沉香皱着眉,此刻才刚过子时。
“师兄那里出了点事,我需即刻动身。你留在观澜苑,明日一早你去找娘亲,让她不要担心。”
“是,那小姐保重。”沉香虽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她性子沉静,知道长宁着急赶路,也没多问。
“小姐要带什么吗?”
“不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不用守夜了,回房休息吧,我先走了。”长宁拿上药箱匆匆出了门。
谢隐,谢七和谢暗各自牵着马立在门前,看长宁出来齐齐行礼。
长宁摆摆手,抽出一条黑布蒙在脸上,走到一匹青白杂色的马儿面前,马儿甩着尾巴打了个响鼻。
脚尖用力,便坐了上去:“快上马,天明之前赶到昭州。”
“是。”三人纷纷上马。
一路疾行。
“停下,你们是什么人?深夜出城所为何事?”赌钱输了替人值夜的肖虎口气不善。
长宁丢出一块令牌,口中道:“我们是五殿下的人,有事要出去。即刻打开城门,否则耽误了事,你死不足惜。”
五殿下?传说中那位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五殿下?
肖虎额角隐隐有汗划过,手中令牌也被他反复摸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姐饶命。”
“识相的赶紧打开城门,耽误了事儿,殿下绝不放过你。”长宁板着脸,将狐假虎威发挥到极致。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开城门,小姐稍等。”肖虎弯着腰双手将令牌捧上。
长宁接过令牌喝道:“还不快点?仔细你的皮。”
肖虎不敢磨蹭,快步上前打开了城门。
“哼,算你识相,他日殿下大业得成记你一功。”长宁不再废话,扬鞭而去。
剩下肖虎呆呆伫立风中,他是要平步青云了吗?那位小姐说待殿下大业得成记他一功,什么大业?皇子的大业当然是天子!他就要成为天子近臣了!肖虎想着便笑出了声。
“嘿,虎子,你在这发什么愣呢?”郑东从角楼里匆匆走出来,放完水回去发现有一道黑影直直立在门侧,起先还以为是更夫老赵头,走进一看才看清肖虎。
“东子,我要飞黄腾达了…”
身后的动静被风吹散。
“主子,您有五皇子的令牌吗?”谢七嘴快,问出了三人的疑问。
长宁失笑摇头:“你是说刚刚给那城卫的令牌?”
“嗯。”
“那是假的,”长宁将令牌掏出来扔给谢七“不过是前些天祖母让刘嬷嬷送来的出入裴府的门牌。”
“这…”谢七三人震惊了,她家主子竟然拿内院儿的门牌冒充了五殿下的令牌,还没有被人发现,厉害。
“天这么晚,别说那城卫,就是我也看不清。更别说他未必就认得出这是假的。”长宁皱着眉,此刻只觉两条腿火辣辣的,太久没骑马,身体越来越娇气了。
“主子,前面有驿站,要不要先歇歇?”谢七察觉长宁身子僵硬,问道。
“不必了,再快一点。”长宁说完,抬手一鞭重重落下。
马儿吃疼,猛的跃出。
谢七等人一下就落到了后面,三人对视一眼,点头,抬手落鞭。
“谢隐,与我说说经过。”长宁沉声问道。
“是,主子。世子与大公子在邛州被刺,身边护卫折损八成,疑是突厥人所为。”
“你是如何知晓的?”
谢隐垂首不答。谢暗见状开口:“属下收到了谢一的飞鸽传书。”
“谢一也是暗卫?”
“是的,属下等都是谢一训练出来的。”谢暗顿了顿“待此事了,属下任凭主子发落。”
长宁奇道“:为何发落你们?”
“属下们已被大公子送给小姐,小姐就是我们的主子,按理我们不该再和从前的旧主有联系。”
“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事你做的对。若你此番真见死不救,那才该罚!”她是需要忠心,可忠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的。谢七三人虽不忘旧主,但那是她师兄,不是外人。
“主子…”谢七心头微动。
“你们听好,我非不能容忍之人。你们本就是谢府培养长大的,忠了十几年谢府,短时间内恐怕不容易改,但是以后这样的事,你们心里应该有分寸。”
长宁神情凝重,她可以给他们时间,一年,两年,总要有个期限。如果一到裴府就把旧主安危抛到脑后,这种人她也不敢用。但既然已经跟着她了,她就必须拿到他们的忠心。
“属下明白了。”三人神情一凛。
长宁不再言语,心中暗暗思量,如果只是受伤,谢一也不会飞鸽传书给谢隐。这诺大昭州,医馆大夫不会没有。
那就只有可能是情况棘手,谢一才不得不送信回京求援。
无论哪种情况,她都要尽快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