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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女郎的错!”老妪扶着陆落,抹了脸泪痕,哀伤道:“是老奴看不惯阿敏女郎欺辱我家女郎,忍不住出声顶撞,却被阿敏女郎责打,我家女郎实在气不过,两人才厮打在一起的。”
人群中的男女瞅了瞅陆敏,惊奇道:“阿敏?陆敏?”
“她莫不是被刘元先生评价的那个小姑子吧?”
“不知,不过这名字却,好似有些耳熟。”
“定是她,我记得就是叫陆敏的!”
众人议论不休,再看陆敏时的眼神,已经带着浓浓的不屑,轻视。
陆元喝道:“阿敏,那老奴所言是与不是!”
陆敏苍白着脸色,死死地咬住嘴角,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在脸颊上划出两道白痕,妆容尽毁,难看至极!
陆元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再看看一旁小脸埋在衣袖中低声啜泣的陆落,脖颈白皙,腰肢纤细,体态优美,望向陆敏哭化的小脸时厌恶之色更重。
众人与陆元的想法尽数相同,都是一脸厌恶的打量这陆敏,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陆敏哀嚎一声,捂住脸,飞奔的跑出园外。
陆元嘴巴蠕动,话语卡在喉咙中,望着远去的陆敏,脸色阴沉,半晌才重重的哼了一声。
一旁的陆蓉看着怒火中烧的陆元,怯怯的说道:“不过是个不知礼数的,三哥,你莫要生气了。”
陆元望向一旁低头不语的陆落,硬梆梆的说道:“还在这里作甚?不够丢人现眼的,还不退下!”
这一句说的极重,陆落的身子僵了僵,缓缓地抬头,双眼噙着泪花,戚戚地望着陆元,哽咽道:“是阿落错了,三哥,你莫要为我气坏了身子才是。”
语罢,对着众人盈盈一福,在老妪的搀扶下极缓极缓的移动着步子,纤细的腰肢在秋风中,竟带着几分寂寥,落寞,楚楚可怜。
陆元望着陆落的身影,心中的怒火竟渐渐平息,心头一滞,竟带上了几分恼意。
渐渐地,陆落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走过一个转角,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直到此时,陆元才收回视线,对着众人僵硬一笑,拱了拱手道:“是我陆府教导无方,大家莫要见怪才是。”
“不过一小姑子,怎会见怪。”
“是也,不过两稚子而已。”
“哈哈!”清越的笑声传出,道:“那小姑子却是一妙人也!”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多岁,长着一张国字脸的青年,他转身望向身旁的华衣美少年问道:“言之,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几名女郎,目光纷纷转向少年,陆蓉此时也仰慕的望着少年。
在众人的注视下,美少年露齿一笑,道:“言之面皮甚薄,怎经得起众人着灼灼之光?”
众人闻言一呆,接着纷纷大笑之声,却是没有在提及陆落。
“桓四郎,你瞅瞅,我好看不?”
“是也,桓四郎,你瞅瞅,我们却更美些不是吗?”
几名嫡系的小姑子,站在不远处,冲着桓言之嚷道。
桓言之眼似含笑的望了眼众人,盯着眼前的羊肠小道,道:“走吧。”说罢,台步走在了前面。
众人中,他的身份最为高贵,因此,一言一出,众人也都紧跟着,走出了园子。
陆元落后几步,对着身边的陆蓉,低声道:“桓四郎今日来此,你可定要把握好机会才是。”
陆蓉闻言,痴痴地望着前方谪仙般的人,坚定道:“三哥,我知道。”
老妪拧了帕子,走到陆落身边,双手递了过去。
陆落接过帕子,垂着头,仔细的擦拭着双手,安静无语。
老妪盯着陆落,盯着盯着,忍不住哭道:“都是老奴不好,害的女郎受责骂!”
陆落抬头,目光清明一片,面色平静,盯着老妪,认真说道:“妪,你莫哭,今日之事,不怪你。”
老妪红着眼睛,说道:“女郎,怎不怪老奴,都是老奴的错。”
“不。”陆落摇头,道:“今日之事,是她咎由自取,也是我原意如此的。”
陆落起身,走至屋门处,停下来,望向一树的枯黄,轻声道:“妪,她猖狂不多时了。”
是的,她知道,上一世,就在举家南迁之时,陆敏被陆匡赠与他人为妾,上一世,她也曾有好多次,要被赠与他人,所以她们都是可怜的人。
老妪面带忧色,踌躇道:“可是,女郎,今日我们开罪与她,想来张氏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落皱了皱眉头,在台阶上来回度了几步,老妪紧皱着眉头,在一旁嚅嚅地唤道:“女郎,这可如何是好?”
陆落顿步,低声道:“只恨我没有一个好母亲!”回过头,安慰道:“妪,你莫要着急,容我想想。”
陆落静立了半晌,眉头舒展,笑道:“妪,侍候我换身衣衫。”
老妪站在门口,呆呆地道:“女郎,你要出门?”
陆落闻言,回头道:“是要去见人。”幽幽一笑,道:“做错了事情,总要认错不是?”
“女郎,你要见谁?”
陆落久久不语,就在老妪已经放弃时,她灿烂一笑,回道:“主母。”
老妪瞪大双目,倒吸一口冷气,道:“主母?”
她的表情,明显取悦的陆落,陆落一笑,道:“正是。”
陆落换了身粉嫩的衣衫,从内室走了出来,走到铜镜处,在老妪的注视下,将小脸上施了一层薄粉,打上胭脂,白皙中透着粉嫩,健康之色。
老妪站在一旁,赞叹道:“我家女郎,真是好看,太好看。”
她不过一仆人,在这个时代,认字都是贵人的权利,所以老妪口中,翻来覆去也只有好看两个字而已。
在老妪的赞叹中,陆落将发髻上插了支桃木簪子,起身走了出去。
老妪赶忙小步尾随而去,陆落停下脚步,静静的注视着老妪,在老妪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清冷道:“妪,你留在院中,不可同我前去。”
“可是,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