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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前辈,在下药黎。幸得殷氏家主赏识,召为炼药导师。”药黎深揖一礼,“后学末进,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哼,”中*汉子嗤笑了一声,别过脸去,并**正眼看药黎一眼,“我等可**水平成为殷府的炼药导师,又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呢?倒不如您来指教我们一二吧。”余下三人虽然并**像这汉子一样锐利,却也只是半不抬眼的拱了拱手,马马虎虎算是打了个招呼。
药黎平静的站在几个人的对面,从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既然几位前辈如此谦虚,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药黎走到那汉子的面前:“前辈所炼制丹药为【避水丹】,黄阶下品中,无限接近黄阶中品的丹药,十分实用,价值很高。”那汉子用眼角瞥了一眼药黎,心中暗想,【避水丹】虽然算是很好的药方,但是并不稀有,你认得出来,倒也不算稀奇。“问题就出在前辈药材的提炼过程中,作为主要材料的【分水草】...”药黎继续说道,忽然笑了一下,“其药力并**提炼完全吧?提炼的时间稍短,因为你控火的技巧并不到位,水火不相容,你害怕时间再长会直接烧毁药材吧?”闻言那汉子惊异的转过了身子,瞪着眼睛看向药黎;药黎却是早已移开了步子,走到下一个人的身前。
第二位炼药师也是一个中*人,看起来比先前的粗暴汉子更文弱一点。“这位前辈炼制的丹药名为【防风丹】,黄阶中品,其效用可使服用者无视狂风的干扰,并可抵御一定的风元素的斗气伤害。”此人微微一笑,示意药黎所言不假。“可是前辈的炼药过程中缺少了一个重要的步骤...【防风丹】的效力如何,重中之重在于对药材【盘根草】的使用。前辈只是将盘根草的药力粗略的糅合到丹药中吧?这样虽然可以成丹,但是效果却比完全的【防风丹】...差上很多。”说罢,药黎也是微微一笑。
药黎缓步来到第三位炼药师的跟前。此人身形极矮,比那塞下秋的“双耳猕猴”还要矮上几分,面容枯槁,**血色,看不出真实的*龄。“前辈...”“你也不必客套了,”这人声音喑哑,颇为难听,“你就直接说说,我炼制的这【虎力丹】可有什么不妥?”
“前辈炼制的这【虎力丹】...”药黎沉吟道,似乎在斟酌怎么说,“想必效果一定比普通的【虎力丹】更好吧?”
“小娃娃有点眼力,”形容枯槁的炼药师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我这【虎力丹】使用的魔核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效力更胜平常。”
“是【嗜血魔狼】的魔核吧,”药黎**丝毫犹豫,一针见血的说道,“一般的【虎力丹】大多会选用【深林猛虎】或者【大地巨熊】的魔核,而前辈选择【嗜血魔狼】的魔核,起蕴含的力量较之前者更为狂暴。”药黎笑了一下,“在使用的过程中...经常会出现嗜血好杀的不良影响吧?”
“你...”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的,这矮小的炼药师一脸表情已经不能说是诧异了,而是有几分惊恐。没想到一个*纪轻轻的女娃娃能够一眼看出我【虎力丹】使用的魔核不一样,甚至还能知道其中优劣。矮小的炼药师心中震撼,不知道这是哪一家的后辈子弟,居然如此杰出。
末位的老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待到药黎走上前来,确实主动向其搭话了:“常言道:后生可畏。别的暂且不提,小友这分辨药材丹药眼力,实在令人敬佩。不知道老夫炼制的这【龟甲丹】,又有何见教啊?”
药黎向着第四位的老先生深揖一躬,“老先生炼制的这【龟甲丹】,药方罕见,丹药成熟,晚辈佩服。如果非要说的话...”药黎沉吟了一下,“非要说的话,老先生这身体,有些....”药黎支支吾吾,不知道该用些什么词来形容的好。
话虽然还**说尽,可这老者已是满心震撼,“小友眼力卓绝,老夫真是佩服。”老者的眼中有一丝暗淡一闪而过,“你是想说,我这身体,有些残损伤病吧?”
“嗯,我观查前辈使用的丹火,极具火相之能,却又有一些...不甚流畅,色厉内荏。”
“不错,”老者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刚刚迈入黄阶中品不久,一心想炼化一种属于自己的独特火焰,曾经试图强行纳入一种兽火。结果在炼化的过程**了差错,虽然这丹火之中携带着异火之能,但我的身体经脉却也因为这兽火被弄得残破不堪,每次炼丹催动丹火之时,五脏六腑均灼痛不已。实在是...”老者的话头戛然而止,没说出的话全都化作一声喟叹。
如果武道修行已入大堂,达到听风之境,就可以感受到大自然之中诸如水火风雷之类的元素力量,通过修炼,斗气也可以化为火焰之相助人伤敌。但是炼药师使用的火焰和斗气所化的火焰全然不同——能够使用实火,是成为一名炼药师的必备条件。使用实火,听起来十分简单,但实际上需要非常严苛的条件,这种条件是后天几乎**办法修炼的,那就是对火属性的亲和。
人是大自然中的一员,天生就能感受到大自然中的不同的元素:风的呢喃,火的热情,大地的芬芳...每个人天生对不同元素的亲和程度不同,这影响人对相应元素的感受力和修炼时的效率;而炼药师,毫无疑问,需要对火属性元素的高度亲和,亲和到足以和火共存——因为炼药师要把火炼化到自己的身体中,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可以说,每一个人能不能成为炼药师,几乎是生下来就被决定了的,比如药黎,她出生的时候,天上的云朵都被染成了火焰的颜色;少部分人的天赋,可能初时并不明显,经过后天的一些学习、成长才被发现,想来殷氏的公子就是这样。不过,虽然对元素的亲和力不能够后天修炼,却也会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或是天材地宝得到提高。这个世界很大,很多事情,也不是完全**可能。
“嗯...”药黎沉吟了一下,“老前辈这火伤,其实也不是**办法可以解...”
老者的眼睛突然爆发出异样的神采来。要知道他苦于火伤久矣,不但每次炼丹都要承受经脉中令人抓狂的灼痛,而且还阻碍了自己在炼药一途上的成就,至今也不过是黄阶中品的炼药师——要知道,每往后走一步,对火焰的控制力的要求也就高一层,而这已然成为老者的奢望。“小友说的...可否属实?”老者声音颤抖的问道,毕竟许多*来,他也曾遍寻名医,虽偶有缓解,但大多收效甚微,甚至他本人几乎已经要放弃了,却不知在这北固殷家的考核中,遇到了说能够救治自己的人。
“办法是一定有的,”药黎笑道,“只是晚辈水平有限,目前炼制这种丹药的成功率实在不甚理想。不过请前辈放心,你若信得过晚辈,稍后我就把所需药材的药方写与老先生,待到药材齐备,晚辈的炼药之术更上一层楼,定为前辈摒除这火伤之痛。”
老者的脸上露出犹豫挣扎的神色,随即像是狠下了心一般,“小友,我知道一张珍贵的药方对炼药师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小友现在还不能炼制这味丹药,是否可以把药方交换给我,由我自己亲自炼制?当然我愿意拿出等价的东西任你挑选。老头子苦于火伤久矣,实在是,”老者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股悲凉,“实在是不想再等了啊。”
“前辈,莫急。”药黎安慰道,“实在不是晚辈舍不得这一张药方,只是一来,炼制这味丹药除了药方还有一些特殊的手法,的确不便传人;二来,”药黎歉意的一笑,“说句不恭敬的话,晚辈炼不出来的药,恐怕前辈您也炼不出来。”
老者一呆,“敢问小友这炼药之术,现在是何水准?”
“已至黄阶上品。”
老者半晌无语,旋即苦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想到小友如此*纪就能有这般成就,实在是...哎。”话到嘴边,却是再也说不出,老者的情绪全都化成一声喟叹,“老头子这火伤之痛,还全都仰仗小友了,待你列出药单,我必全力寻找,炼丹一事还要麻烦小友,老夫就静待佳音了。”老者顿了一顿,“这殷府教导,我们自然也是**什么好争的了,小友的眼力、技术,乃至心性,的确出色。”说着,老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知道小友是否有师承,又或者是哪个家族子弟呢?”
“晚辈并非家族中人,老师也只一个不出名的游方医者。”药黎答道。
“哎,”老者摇摇头,“倒是真的很羡慕你的老师,能有你这样的弟子,想来你也应该能成为一位好老师吧。”这最后一句话,却不是向着药黎说的,老者的目光从药黎的身上移开,向其余的三位炼药师扫去。
“没意见没意见,”中*汉子答应的极为爽快,余下的两个人也都点头称是,看起来确实是折服于药黎的本事,“我们技不如人,自然也不会再争什么职位。到时候,还望大家不计前嫌,多多交流。”
药黎微微一笑,心道这汉子倒是直率的有些惊人,愤愤不平的是他,愿赌服输的倒也是他。药黎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他们都知道了自己已经触及黄阶上品,是在场各位技术最高的人,如果能多多交流学习,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这是自然,炼药师之间本就应该相互学习,相互切磋。各位都是前辈,先前我若是哪里说的过分了,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药黎笑着对各位拱了拱手,四位炼药师也是一一还礼,气氛早已不复刚才的剑拔弩张。
药黎面带微笑的转过头来,看向殷氏家主殷牙的眼神却冷了几分,要不是他故意把自己推到几位炼药师的对立面,恐怕也不用费这样一番口舌。
“呵呵,看样子诸位之间已经**了**,那我这就差人带各位前往下榻之处休息。”殷牙适时的走了下来,“诸位放心,现在正值我殷氏用人之际,即使不能任职我儿的炼药导师,想必也能在其他方面助我一臂之力,届时还请各位多多出力啊哈哈哈。”殷牙大笑着,旋即对药黎说:“药黎先生还请随我来,我带你见一下小儿。”
“嗯...”药黎沉吟着,和叶止两个人跟在殷牙的身后,正在穿过后堂向内院走去。两个人在**的交换眼色,为的,大概是怎么向殷氏的家主说明,自己其实并**委身殷家好几*的打算。“二位请随我这边请。”就在殷牙再一次转身示意药黎和叶止跟上自己的脚步的时候,药黎伸手拦住了殷牙,“嗯...殷前辈?”
“哦?”殷牙略微讶然,不知道药黎和叶止为什么会拦住自己,“可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药黎和叶止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郑重的说道,“我二人虽然是揭榜而来,但其实并**在殷府长期执教的打算。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只是看中了贵府上珍藏的医书和药方,希望能借阅一下,在这期间,教导贵公子炼药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这...”殷牙也是一愣,似有不悦,“不是我殷某人不与人方便,只是我府中所藏,又怎么是一般人能随便看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早说?”
“实在是一时忘记,临到要见公子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药黎歉意道,“殷前辈也不必动怒,这殷府上下所藏的医书药方,无非也都是要教给大公子的。如果能行得方便,药黎自然也不会藏私,在这殷府之中所学,必定尽数教给贵公子。”
“哼,”殷牙闷哼一声,“只是这样,倒觉得仍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