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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驰恭请永宁侯进了行辕,让至书房上座,稽首道,“侯爷,方才属下无状,您多包涵!”
“哎,无妨!”谢文昀哂笑。
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更不会以权压制下人。
他抬抬手,望着眼前玉树临风的*轻人,俊美无俦无可挑剔,偏偏目光寒澈冷凝,一副冷漠面孔,透出超出他*龄的成熟。
这样*纪的官宦子弟,多是鲜衣怒马将养着,有几个来城防营这地当差?吃力不讨好,干的是苦差,少有进迁的机会。
那忠恕伯心机深沉,为何将自家儿郎放在这?或许有别的用意?表面看到的都是肤浅的,还有更深沉的让人看不透的?
谢文昀收回眸光,颔了颔首,“副统领是从秀湖刚回?”
“咦,侯爷怎会知晓?”斐驰薄唇微抿,眉头一扬,“侯爷厉害,既是能掐会算?”
谢候不是多事的,他又如何知道?
“本候的三姑娘恰巧去了楼府别院,故得知此事,”谢文昀淡然一笑,女儿中毒一事隐去,毕竟女儿名声要紧,“听说凶犯遁逃,犯人,可否抓到?”
“那疑犯太过狡猾,被他逃逸。斐驰无能,空手而归!”脸上无光,斐驰也悻悻的。
“空手而归?”
谢文昀大为诧异。
几百名兵勇出动了官船,既连一名逃犯都抓捕不住?是什么样身手的歹人,能在官兵重重围捕下逃逸?
谢文昀隐隐觉着,此事,绝不简单!趁着嫡小姐及笄礼宴下手?
玉皎姑娘不过十五*华,不可能得罪什么人,那凶犯就是冲着定国公府而来的。
“斐驰愚钝,一筹莫展,让侯爷见笑了!”
“此事,也不能怪你。”永宁候原以为,见到斐驰能知道凶犯的下落,却真没想到是这个样子。“贤侄,凶犯遁逃,难道就**一点线索?”
“**,”斐驰俯首。
楼府的人报的案,装扮成嫡小姐的女子……,这里面,有楼家嫡小姐很多弯弯绕,怕解释不清楚,引起谢候误会,反而迁怒于他。
斐驰决定三缄其口,默不吱声。
“嗯,京畿重地,既有穷凶极恶之徒,不可听任其**。务必锄尽其恶,方能保京畿重**安!”
“是,卑职记下了。”
谢文昀打探不出更多,双手负于身后,起身,“回府!”
“谨遵侯爷训示,卑职送送王爷!”
斐驰将送永宁侯至门外马车旁,搀扶永宁候上车,站路旁目送他离去。
见永宁侯府马车走远,无墨走上前来,问,“爷,还要忙?子时了,该休歇息啦。”
“嗯。”
斐驰点头,寒眸一闪,“无墨,今日秀湖之事,先不论我们无功而返,那位姑娘是不是很奇怪?”
“爷说的,咱在蒙山救的姑娘?”
“废话!还能有谁?”
“的确是很蹊跷。”无墨点头,“据说,是她给楼府报信,说玉皎小姐有难?几百里外的她,是如何知晓京师要发生的事?”
“嗯,到底跟了我,长进了不少。”斐驰侧身,冷峻的脸在暗夜下轮廓分明,“此乃其一,其二,楼家军威名赫赫声名远扬,定国公两朝重臣,谁那么不开眼,要拿楼府嫡小姐下手?”
“爷,您怀疑什么?”
“嗯,定是有人蓄意图之!”斐驰微微颔首,一双墨眸在暗夜里发出濯濯光芒,“敢对定国公府下手的,绝非善类,恐怕是筹谋已久的。”
“爷说得不差,”无墨点头,“咱们得到了信报,将船泊在岸边候着。看到一艘小船朝画舫冲来,官船才冲过去拦截的。若普通渔船,看到官府船只不得吓傻了?可,船上的那几个人反应极快,立刻跳入水中**。”
“不慌不忙,有备而战,机动灵活。”斐驰越想越不妙,脸上呈现凝重之色,“不像一般的劫匪,既像是受训多*。不,训练有素啊!”
“的确,”无墨神情一凝,“贼人简直胆大,趁着官船搜捕小船,还敢摸上画舫行凶,……真不是善类!”
“这样看来,咱在蒙山救的那姓楼的女子,道行不浅,真真是有趣的。”费副统领墨眸呈现凝寒之色,“难道,她为了等我入局,不惜自戕挂在蒙山悬崖峭壁上?”
那样的悬崖峭壁,可不是能随意设置陷阱的。
“不,不可能!爷怀疑她是那些人一伙的?小的以为不像!”无墨很笃定,“咱若不救她,她必定葬身谷底,没法活的。”
“哦,凭啥这样说?”斐驰挑眉。
“小的记得,咱们救她上来,她衣服破败浑身是伤,脚筋被人挑断的。小的仔细观察她的伤,可不是特意为之。一个*轻女子,何苦施那苦肉计?”
无墨很笃定,“那自戕为了行骗的,小的见过很多,她可不像。再说,她的脚部跟腱肿胀,脚筋被利器挑断的,如果没咱的活血断续膏,她的脚几乎废掉。还有,爷是为了赶时间,突然改道走蒙山抄近道,她凭啥能押中咱会走蒙山?”
“你说得没错,还真是偶遇……”斐驰暗暗点头,“但是,她是怎样知道有人要袭击玉皎小姐的?”
“这,碰巧吧,……”无墨挠挠头皮,腼腆地笑道,“爷,咱们也别瞎猜了。派人去传唤她来,问问不就知道。”
“嗯,你以为楼府是什么地方?岂是想传就能传的?”斐驰敲一下他的头,“定国公府,圣上都得礼让三分,凭我小小的城防营副统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无墨突然想起什么来,“哎呀,那位姑娘莽撞无形,凶犯又遁逃了,定国公会不会治她个不敬之罪?国公爷雷霆震怒,她一个小女子,……”
无墨突然止住了想说的话。
哎,她一个小女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怎么敢去趟这浑水?*一,定国公为了颜面,治罪于她,她还有得活吗?
斐驰心猛地一沉,眼前突现明眸皓齿雪肤花貌的佳人。
她从天而至跌落于怀,轻盈若风举,幽香沁心目,芳香扑鼻。他墨眸微眯,心底涌起保护欲,唇角勾起,“明日一早,去楼府拜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