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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许是被即将下山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这么重要的环节陆果果却是忘记提前考虑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陆果果有些懊恼，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靠自己的临场发挥了。
她在人群中扫视半响，愣是没找到合适人选，台下众弟子见陆果果半响没有下文，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一众长老们更是胡子都快气歪了，恨不得冲上去将陆果果揪下来扔丹炉里一把火炼了。
事实上，这掌门之位的重要性陆果果还是深知的，她也没打算拿这个位置来戏耍众人的意思，只是太过得意忘形，思虑不周。
陆果果也就只是想借掌门之位这个跳板或者说是权限，并没有真的打算坐稳这个位置，她也明白自己的斤两。
作为掌门所需要的一切特质都与她陆果果无缘，她也有这个自知之明；更何况当了掌门之后，就不能如之前一般自在而肆意妄为了。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这还怎么愉快地玩耍？”
原本同她一起入选的掌门候选者倒是不错，但那几位因为害怕长老责罚，在选举结束之后立马就封了洞门闭死关去了，就连掌门继位这等大事都不敢来参加，估计没个百八十年是不会出来的。
“青衣前辈，对不住了！”
扫着扫着，陆果果眼前一亮。她发现了一个合适得不能再合适的人选。
“传位于――青衣道人！”
当听到陆果果将位又还给了青衣道人后，长老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这陆果果还是有底线的。
于是所有人都不仅感慨：还好是青衣道人。
当然，除了他自己。
当陆果果在人群中巡视的时候，青衣道人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还低着头，避免与陆果果的视线相遇，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最终还是被陆果果这记直腰拳击中了，正中腰椎那种。
他想拒绝，但情势已经不允许了，看长老们的眼神，一个个的仿佛在说：
“拒绝就死给你看！”
“***我腰椎啊……”
伴随着一声长叹，青衣只觉得自己的腰椎间盘更突出了，就连多年不犯的痔疮都开始隐隐作痛。
…………
过程虽然弯弯绕绕，但结果还是好的，陆果果也终于如愿，顺利地下了山，就是修为被封印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师父他老人家明明都默认了的，结果却在下山前给自己来了一记回马枪。
“越是漂亮的男人就越会骗人，古人诚不欺我！”
喔，忘了说，师祖他老人家虽然活了几千岁却是鹤发童颜，俊郎脸庞再加上那仙风道骨的出尘气质简直帅的掉渣。
修为被封印什么的这都不是事儿，只要目的达到了，这点代价完全在她陆果果的可承受范围内。
如同一个凡人在世间摸爬滚打最后死里逃生，与修为屌炸天却去虐渣渣相比，似乎前者更刺激？
下山后，一路上见着新奇的动物或植物陆果果总会忍不住凑上去观赏一番，或是摘果，或是被野兽狂追，一路欢笑与哀嚎交替出现，就这么闹腾着顺溪而下，陆果终于离开了灵仙宗的地界。
连绵的山峦已经到了尽头，溪水也与目之所及处汇入了河流中，在河流边儿上，陆果果隐约看见一道红色的影子。
往前略走几步，那道影逐渐清晰起。
那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身穿红色华服的男人。
只见他半躺在石头上，黑色的长发半绾半散，长长的黑发垂于肩侧，一些还顺着右臂延伸至溪水中，如同水草轻轻漂浮；右手在雪融的溪水间百无聊赖地滑动，撩得水波荡漾。
他左手持着玉色的酒瓶，那瓶子衬得他手指更加纤长白皙，时不时地往唇里送上一口佳酿，陆果果隔老远都能闻到那淡淡酒香。
若不是陆果果眼力好，看清了他那轮廓分明的脸，指不定会把对方当做哪家为爱消愁的失魂女子。
“这人……有些眼熟啊？”
陆果果心中狐疑，她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便宜师父捡到了山上，后来师父意外仙逝，自己又跟着师爷修行，期间虽有到尘世游历，但那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这凡尘之人活的久的也不过百十余年，也就是说两次入尘世间隔了至少好几百年，这熟人都已经被称作某家的祖先没入黄土，连骨头渣都是化了又化，她哪还有什么熟人啊？
“莫不是哪家仙宗子弟？”
陆果果游历时，倒也同世间的宗门弟子有过来往，虽然来往的过程不怎么友好就是了。
“我要不要绕道？”
努力回忆上次入世游历，貌似怼过不少修士，能同她交好的也不是没有，但屈指可数。从能遇到的几率来说，几乎接近于零。所以眼前这人很有可能是同她陆果果结过怨，这仇人相见，必然是分外眼红，要是对方发现了自己还指不定发生啥呢！
现如今灵力被封印，陆果果自然是当怂则怂。
不料这腿子还没迈开呢，对方同样已经发现她了。
那红袍男子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继而瞳孔微缩，整个人陡然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被认出来了！”
陆果果暗道不妙，此刻已不再隐蔽，未等对方有所行动，拔腿就往来时的方向飞奔。
开玩笑，她如今只是个几乎毫无灵力的纯渣渣，这男人如果是千年前跟自己干过架的修士，就算他当时水平不咋地，但千年已过，就算是棒槌都能修成精了。
“话说回来这人居然堵门口等着，这得多大仇啊！”
“往事随风逝，咱们何不一笑泯恩仇啊大哥！”
陆果果已经认定对方就是自己曾经的仇家，一边没命地跑，一边回头喊道。
“咱们的账以后算！”
红衣男子这话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似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
“你先站住！”见陆果果似没听见，红衣男子又喊道。
正当他准备追上去时却又停了下来，他盯着陆果果的背影怔在原地，满脸狐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