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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前任行人大夫的嫡女?”他听了这个名字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语气中却还带了几分的质疑。
“这是那位。她如今已成了太子爷的侍妾,还怀了身孕,只怕诞下孩儿之后便会被抬为侧妃了。”我继续解释着。如今我对这位敏夫人已由之前的不喜逐渐转变为同情,一个得不到丈夫心的女人,终究也没什么值得我羡慕的,更何况她的孩子最后还不是要由我来养着。
“行人大夫不是被王上以抗旨不尊,意图谋反的大罪,全族男子流放,女子则被卖入风尘之地了嘛?”即使我这样说,他仍表示不太相信。
我扶着小莲从主座下来,走到他身旁低声耳语道:“行人大人是太子爷的恩师,更何况太子爷和这行人大人素日交情不错,所以在畏罪自尽之前将他最宠爱的女儿——蕊儿,托付给了太子爷照拂。无奈这蕊儿已是背上了这罪臣之女的名号,更是朝廷的要犯,太子爷只得为其更名为敏芗,充作东宫的侍女,却从来不为她安排重活,只挑些很轻松的活交给她做,所以在外人看来她与其他侍女并没有什么分别。”
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有一次太子爷酒醉误事,不小心临幸了当日正当值的蕊儿,看在她爹爹的旧情上,也不愿意委屈了她,第二日便抬了她为侍妾,还分了旁边的毓芳斋给她,琰哥哥可想过去瞧瞧?”我试探着问道,打量着他的神色,却未发现其有任何的变化,依旧那般淡然,仿佛在听着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故事。
转念一想,我和蕊儿与他,虽是同在私塾求学,但我与他是自小长大的情谊,而蕊儿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有几年的同窗之谊,再往深了说,也是跟我待在一起时,才对她有几分的熟识,琰郎性子素来淡漠,平日里不常与人说闲话,但有人找他帮忙之时,他却总愿意出手相助,加之拥有着一副极好的皮囊,所以很招女孩子喜欢,奈何大家都能瞧得出他无意于她们的样子,也少有人会像蕊儿那般穷追不舍。那些过去的时光浮现在眼前久久难以消散。
“还是不过去了,如今她怀了太子爷的孩子,身份自然是尊贵非常,想来太子爷也不会委屈了她,更何况如今这东宫是你主事,你向来心善且重情义,必然也不会亏待了,我去看她反而会惹她伤神,对其养胎不利,不去也罢。”他瞧着我的目光中却好似添了几分异样。就这样闲聊了几个时辰,直到快到要用午膳的时候才离开。
“主子,午膳的时辰到了,是否先传膳,还是等太子爷回来再传膳?”厨房一位小侍女前来询问我的意思。我瞧了瞧外面的天,如今正值酷暑,想来这太子爷应该会留在宫中用膳。
我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轻声吩咐了句:“传膳吧,不必等爷回来了。”小侍女应声下去办了。
却不想这午膳已用过半的时候,太子爷却回来了。
“我这才安排妥当了一切,便匆匆忙忙赶了回来,急得我是满身大汗,却还是没赶上这午膳!”我将一方帕子递了过去,他接过来擦了擦汗水。
“爷,回来的还不算晚,雅鱼知晓爷还会回来,所以并未怎么太用这膳,只等着太子爷一起进膳呢。”我朝他抛了个媚眼,笑着谄媚道。话毕,又心虚地望了一眼桌子上所剩不多的菜,尤其是那个刚刚被我啃掉的鸡腿,想来这油还挂在嘴角,这亮晶晶的样子怕是会让太子爷误以为它在朝他耀武扬威呢!那桌上还有那鸡腿的残骸,亏得太子爷回来的及时,否则怕是连点渣都瞧不见了。
果不其然,太子爷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残骸,单手拿起来在我眼前晃悠了几圈。
“这一盘子中就只有这一个鸡腿,如今却已经进了爱妻的肚子里,爱妻却口口声声说是在等为夫回来用膳,这嘴角的油腥可是不答应的?”
我别过身去不再看他,偷偷用袖口处藏着的手绢将嘴角的油花擦了个干净,随即转回身来,指着嘴巴对着太子爷道:
“爷,您可再瞧仔细些,可别冤了雅鱼!”我眨着眼睛瞧着他,眼中甚至闪烁着泪花,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倒叫旁人觉着是他这个做太子的偷吃了东西,反来诬陷给我这个小女子。
“好好好,这鸡腿是本太子吃的。苦成!去瞧瞧厨房还有没有鸡腿了。再给太子妃取了来,这鸡腿我已吃过了,太子妃却还未尝过,本太子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不是?”太子爷回头吩咐着苦成。我回过头去依稀间却瞧见,苦成仿佛站在那墙角边极力憋着笑。
“诺!”苦成应声退下了,不多时,便端了一整盘子的鸡腿回来。
我瞧着那色泽金黄的鸡腿,不禁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瞧着面前的这位太子爷。
“吃吧,瞧着我做什么?”他淡然一笑。
我并没有跟他客气,秉承着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的理念,拿起了盘中那个看上去颜色最好看的鸡腿,刚要触碰到唇齿边,便听到旁边几声轻咳。连忙又将那鸡腿放回了原位,对着那人嘿嘿一笑。
“爷,请您先吃!”我从盘中拿出一个没有刚才那个好看的鸡腿,递到太子爷的嘴边。
太子爷摇了摇头,我又将那个鸡腿放了回去,却瞧见那人的竟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拿起了我刚才已经相中,却还未来得及进肚那个。
我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来去抢,却终是棋差一招,那个颜色品相都极好的鸡腿也终究被他夺了去。
我长叹了口气,面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不欢喜。
他瞧见我的样子,从盘子的最深处又拿出了一个肉质更饱满,颜色更加好看的鸡腿,递了给我。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然美味异常,对着他扬起了一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