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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外面传来的更鼓,时候已经是三更之后,高韧却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充实了!收拾金猫,救人性命,遭人陷害,结识美女,学习秘术,这都是以前想都没想到过的。后来银彩霞在房中教柔身术,天仙般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偏要在夜深之际在自己床上摆弄各种动作、各种体位,看得人真是血脉贲张,要说没有非份之想那真是假的。彩霞姐姐穿着大胆,尤其穿一件立领开胸上衣,做那些动作时胸前隆起呼之欲出,对她而言身躯肢体之伸展都达到了极限,对他而言收心聚神的意志何尝不是达到了极限?到了这个时候,高韧已经困到极点,脑袋里却还是不断出现银彩霞展示的那些动作,自己都无法分辨到底是想着人呢,还是想着姿势?
迷迷糊糊之中,突然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一声大喝:
“妖女银彩霞,给我滚出来!”
高韧一弹而起,正要下床之际,便听到隔壁银彩霞房间“啪啦”一声响,是窗户被打碎的声音,接着楼下院子里一声怒吼,“哗啦啦”,敢情是一张凳子扔了下去,被下面那人击碎。只听到房顶传来银彩霞清脆的笑声:
“啊哟,哪位大侠如此雅兴,深夜来找小女子晦气?”
“妖女,本人平正公会和堂吴正堂,嗨嗨,正是来找你晦气的。你下来还是要我上来?”
“原来是吴堂主,失敬失敬。这**叉能量挺大啊,我不过路见不平,助人为乐,学吴堂主主持一下公道,他却能请来堂主对付我一个弱女子,佩服佩服。不过素闻吴堂主办事公允稳重,想必不会不问清红皂白,一上来就扣帽子、使大棒吧?”
“哼,我自会秉公处理,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哈哈,像你这种伤风败俗、为非作歹之人,也会路见不平、主持公道?速速下来束手就擒!”
“啊哟,堂主对我这么恶毒么?我可没害人坑人,你别吓我!既然吴大堂主来了,我也就放心了,高韧那小子能得吴堂主证实清白,那是最好不过。”
说到这里,濛濛月光中只见她身形闪动,声音越来越远:
“呵呵哈哈,我就不陪了,各位后会有期!”
高韧知道银彩霞功夫不逊,尤其轻功更胜于己,见她先扔出凳子投石探路,再窜出屋外大方应答,反应之快,应变之巧,显见成竹在胸,因此安心呆在房间静观其变。待听到她一路远去,尤其听到一声“高韧小子”,虽然体会到这是她在那吴正堂面前撇清与自己的关系,心中仍颇感失落异样。这吴正堂口口声声骂她“妖女”,称她“伤风败俗、为非作歹”,当时在铁叉会,那**叉也是一见面便称她“妖女”,可这一天下来,一点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好啊,比之遇到的其他所有人,她的美丽动人自不必多说,便是心地之善良纯洁、举止之洒脱大方,还有谁能比得上?然而她却似乎默认了别人对她的这个称呼,从未反驳,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胡思乱想,听到外边那吴堂主大声说道:“高韧,你下来找我,还是我来找你?”
高韧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朗声道:“吴堂主客气,我稍事收拾,这就下来。”
定睛往下一看,忽明忽暗的月光中一个精壮汉子站在院子中央,周围并无一人。凝神细听,各处角落、房顶也未见埋伏。高韧收拾了一下包裹,从窗口一跃而下,落到吴正堂身前数步处,拱手道:
“吴堂主有礼了,在下高韧。”
吴正堂“噫”了一声,后退一步,双手抱拳还礼,说道:
“你会武功?看样子功夫还不赖嘛!”
“学了一点粗浅功夫,见笑见笑。”
“不错,你在那铁叉会并会施展功夫,否则以你这身手,他们是拿不住你的。咱们切磋两手,如何?”
“既然堂主有此雅兴,在下自当奉陪。请堂主手下留情。”
“我所练套路叫劈挂神掌,是从刀法演变而来的一路掌法,我这第一招叫做顺步插掌,你小心了!”
吴正堂大步上前,到得高韧跟前,左手霍地伸出,似要拿他颈脖,右手从身体右后侧甩出,后发先至,攻的却是高韧左侧肩下腋窝之处。
高韧站立不动,双手齐出,左手往右,右手往左,左手在前护住颈部,右手在后斜斜切出,砍向吴正堂右手右腕。
“好一招罗汉插花手!扑步下穿掌!”
只见吴正堂身体顺着前冲之势往下一扑,左手收回护于胸前,右掌去势不减,自上往斜后斩落,攻向高韧左膝后窝。
高韧不慌不忙,右跨一步,以右脚为轴,左脚顺势提起作前踢状,右手回转前伸袭向对方头顶,左手握拳回防,正是一招简简单单的金鸡独立。
吴正堂矮着身子,突地发力后蹬,跳出圈外,摆手道:
“不打了,你功夫比我不差,佩服佩服。”
“吴堂主过谦,承让承让了。”
“呵呵,我虽没使出全力,但招式一出,就被你使个最平常不过的‘罗汉插花’、‘金鸡独立’给制约得施展不下去,哈哈,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原来高兄弟不仅是顽医的弟子,还另有明师。不知高兄弟师承何人,在哪个门派帮会高就?”
高韧略一迟疑,还是坦然答道:
“我未入任何门派帮会,至于师门,家师严令不可透露,还请堂主见谅。”
吴正堂打了个哈哈,道:
“原来如此,倒是鄙人唐突了。高兄弟武功人品,吴某都甚感佩服。”
语气一顿,接着说道:
“不过小兄弟那桩是非尚未了结,还需跟吴某去一趟铁叉会,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高兄弟意下如何?”
高韧心下明白,像银彩霞那样处理,毕竟是以威权压人,不可能服众,而她临走时那番话,似乎也是告诉自己这位吴堂主行事正派、处事公道,不妨按他的去做。略作沉吟之后,高韧再次朝吴正堂拱了拱手,说道:
“堂主,咱们房间里去说,如何?”
“行,你带路,咱们走路上去。嘿嘿,鄙人轻功水平一般,别弄坏了东西。”
高韧心中暗笑,也不禁暗暗佩服,这吴正堂确实是一个堂堂正正之人,出手之前先告诉别人自己的武功招式,自己轻功不行也直接说出来。难怪刚才彩霞姐遁去他并不追赶,敢情是知道自己赶也是赶不上的。
当下两人来到房中,高韧关上窗户,点亮了蜡烛,这才发现这吴正堂不仅名字中有“堂、正”二字,说话办事也堂正,就连长相也不愧堂正二字,一张国字脸,眼睛鼻子嘴巴跟事先刻量过一样规规矩矩摆在上面,简直只看脸就能猜出此人的名字就应该叫正堂。
两人落座后,高韧开口道:
“堂主,我当然愿意把这事弄个清楚明白。我只有两个条件,不知堂主能否答应。”
“你说,什么条件。”
“第一个条件,请堂主带上几个证人,随我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当时宋氏落水之处,一个是那张氏兄弟家中。第二个条件嘛,堂主得保证我能够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能明明白白地说完,不被他们的谩骂攻击打断。”
“第二个条件好说,只是你为什么要去张家?”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想堂主已经大概了解了。我确实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和宋氏密会调情,这事本来也可以不拿出来扯,但后来我发现***那哥哥张大牛是个二楞子,此事如果现在放任不管,将来他们的奸情发展下去,一旦被张大牛发现,只怕要闹出人命。既然堂主在此主持公道,我干脆把这事也向堂主揭露明白,我想堂主自可想出办法,防止这样的恶性结果产生。”
“既然***和宋氏有奸情,这事我们平正公会自然得管,这个没问题。好,我答应你。”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吴正堂转头看看窗外,又看看床,突然笑道:
“天都快亮了,折腾一天,都快累死了。你这床够宽,咱们干脆睡会,天亮再走吧。”
说完也不管高韧愿不愿意,自顾脱了鞋子爬到床上,挨着外边床帮子躺下就睡,不一会就响起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