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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过苏馨的脉象后,苏建决定立刻给她施针治疗。
苏沐言备好银针,看着苏建熟练地将银针刺入苏馨的各个穴位,默默观望的同时,也学到了不少技巧。
苏常在背后看着苏建行云流水的针灸动作,意识到他的医术竟比以往更加精湛,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阴狠。苏建聚精会神地施针,对背后的目光毫无察觉。
苏沐言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对苏常更加戒备了几分。
呼出一口长气后,苏建收回最后一根针,转头说道:“馨儿体内的浊气已经散了大半,最多午后便可清醒。”
“多谢大哥!”柳琴连忙道谢,“这次真是多亏有你,要不然馨儿可就危险了!”
一旁的苏常听了这话后,脸色更加不善。苏建发现了弟弟的不悦,知道自己不便久留,随即拉着苏沐言告辞。
回净宽苑的路上,回想起苏常方才的眼神,苏沐言忍不住开口道:“爹,你不觉得叔父近来有些奇怪吗?”
“二弟如今事业未成,馨儿又遭遇如此打击,反应敏感了些,也能理解。”苏建如今还是把苏常看作至亲的兄弟,无论苏常做了什么,他都有合理的解释。
见苏建仍然执意相信苏常,苏沐言自知多说无益,也就住了口。
······
七天后。
苏府后门口,两名蒙着面的纤细女子小心翼翼地猫着腰潜行,趁家丁不注意时,飞快地出了门,一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两名女子正是苏沐言与侯箫。
近日,在苏老爷子的调理下,侯箫的身体大为好转,再也不用闷在房里躲风了。
她当即就要拉着苏沐言出去游玩,可贴身侍卫吴河说什么也不许,无奈之下,苏沐言只好瞒着吴河,带着侯箫偷溜出了府。
来到集市上,侯箫兴奋地在每个小摊前转来转去,苏沐言却紧锁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前世,严凛和苏馨的势力极大,覆盖的范围不止一个南都城。其实,严凛本人并没有多大本事,他招揽到的那些人才,才是他基业的根本。
要阻止这样的局面,苏沐言只有提前谋划,一步一步地除掉他的每一个棋子。
不过,近来苏沐言细细思量一番后,又改变了想法:不一定非要除去严凛的所有势力,更进一步,她可以提前招揽这些人才,为自己所用!
例如,前世金榜题名、在朝中平步青云的风清流,就是严凛的一个重要盟友。他行商时得的不少便宜,都来自这位朝中的贵人。
前些日子,苏沐言让小燕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风清流会出现在萧淳的赏月宴会上。然而,萧淳其人生性傲慢,这个赏月宴会,只有他看得上的朋友可以参加,外人休想混入。
更麻烦的是,传闻中这萧淳是个断袖,只与男子交好,对女子不屑一顾,因为他崇尚诗文,认为女子作的诗只会无病呻吟,登不上大雅之堂。
苏沐言对他的偏见嗤之以鼻。今日就是南都一年一度的诗会了,她瞅准了这个时机,要让萧淳见识见识,女子的诗才丝毫不亚于男子!
“南都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赶紧去吧。”苏沐言拉着侯箫朝城南走去,不久,就见到了一座人山人海簇拥着的擂台。
近些日子,苏沐言跟随父亲出了不少次诊,因此现场有人认出了她:“你们看,那不是苏府的沐言小姐吗!”
“什么?神医世家的沐言小姐?不会吧,她真来诗会了?在哪啊?”
“你们别说,沐言小姐医术真不错,不愧是苏太医的女儿啊!”
另一边,也渐渐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她一个学医的,又不会作诗,来我们诗会凑什么热闹啊?”
“就是,医者不好好给人看病,跑到这里附庸风雅来了?”
“诗会是文人雅士的事,只会读医经的呆子就不要参与了!”
“这个苏沐言,真是不务正业!”
一时间,苏沐言与侯箫显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群深处,一个低调的男子淡淡扫过两人身影,随即又移开了目光。
被喧闹的声音所扰,高台上一位银白素袍的男子看向人群的漩涡处,见是两名女子,顿时没了兴趣:两个弱质女流,跑来诗会干什么,自取其辱吗?
然而当诗会正式开始时,他却惊讶地意识到,这两名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在对句环节,那位名叫侯箫的女子不急不忙,佳句迭出,以一人之力斗倒了十名秀才,惊倒了方才口出狂言的围观者。
那苏家小姐更是要命,一句“醉起步苍冥,落霞沾我衣”想象瑰丽,意境开阔又不落俗套,令在场的无数文人惊叹不已,当即封为全场之最。
“侯小姐就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沐言小姐能吟出如此绝句!”一个年轻男子对此惊叹不已,“一个没怎么出过闺阁的小女子,如何能有这般绮丽的构想?”
他的语气太过夸张,旁边立时有女子不屑道:“这有什么厉害?只是一句诗而已,我就不信她能坚持到最后!”
“你就是拈酸罢了!”有路人笑她,但更多的人支持那位女子:“沐言小姐还真不一定能胜出,别忘了,最终做决定的可是萧淳萧老爷,他一向厌恶女子,肯定不会让沐言小姐胜出的!”
没想到,一轮一轮的比试下来,苏沐言居然真成了得分最高的人。她每次的得分都比对手高那么一点点,不显山不露水,可最终的分差,居然达到了五十分之多!
眼看着苏沐言就要成为本场诗会之冠,萧淳忽然站起身开口道:“本场比试还没完,再加一题。”
这明摆着是针对苏沐言,底下立刻有人替她打抱不平:“凭什么啊,往年都只有十题,凭什么今年要多加一题?”
“因为萧老爷不想让沐言小姐夺冠呗。”
“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太不公平了,沐言小姐这都能忍!”
萧淳不顾台下的议论声,朗声道:“最后一题,即是每人即兴作一首诗,形意最佳者为冠。”
此时台上只剩下五人,而台下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沐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