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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情来心动难细想－事后均成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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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如若四王爷要出席寿筵，我定想躲开。可这次我很想去寿筵上看看九王爷会不会来。而且，我要想个办法把九爷拉回姐姐身边来才是，哪怕为此要我去雍亲王府里住着，我也认了。
想到这里，我摆出一脸期盼的模样，告诉姐姐我万分欢喜能去这次寿筵上热闹一番。姐姐见我这样，难得露出脸喜悦。一边给我找合适的衣服，一边打发人去打听，还有哪些皇子留在京城没有随驾巡幸塞外。
我没话找话的问姐姐关于随驾出塞的事，姐姐想来也是心中无聊，居然仔仔细细地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康熙爷是位喜欢出游的皇帝，自从两次亲征葛尔丹，平定边疆后，他几乎每年都有大半的时间离开紫禁城出行在外。最晚从开春二月起，他就会择子随驾，同行巡幸畿甸（泛指京城郊外的地方）一月有余；四五月入夏，京城炎热不堪。他不是避暑塞外行宫，就是巡幸塞外草原；两月后，才回京没多久，七八月份又要忙着去木兰围场行围狩猎；十月若遇到黄河水患，也要巡视附近河道；年末祭天后，十一月又要去奉殿，孝陵等处恭致祭奠。
康熙爷的一年四季真是东奔西走的忙个不停，各位皇子王爷们也争抢着分批同行，希望能随驾表现。留在京城的以年长皇子为主，他们也不能闲着，不是监国就是协助监国。这样康熙爷长大成人的十几位儿子分工合作，倒也真是能让这位康熙爷国事消遣两不误。
姐姐一边给我比划衣服，一边又仔细为我分析时局，解析各位皇子的利弊。
说到太子，姐姐从四十七年五月说起。当时，随驾巡幸塞外的已参政皇子有太子爷和现在被幽禁了的原“多罗直郡王”皇长子胤褆。九爷以下还在尚书房学习，没有参政的年幼皇子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十八阿哥，六位皇子都有随驾出行。也是在那次巡幸中密妃生养的八岁大的十八阿哥，得了急病，卧床不起。
太子觉得幼弟生病也是常有之事，没什么严重。在他的建议下，众人把十八阿哥留在巡幸途中的行宫里静养，康熙皇帝依旧继续巡幸之旅。同时，太子也没把这位皇弟的重病当回事，始终没曾及时对康熙爷奏报十八阿哥的病情变化。直到十八阿哥病危的噩耗传来，太子虽然惊讶，却依旧不悲不哀的回应这一切，这才惹的康熙爷想起自己亲征葛尔丹重病不起时，太子爷对自己的重病同样是不急不忧，态度可憎之事。可见太子如今是没有多少怜惜疼人之心了。
于是，康熙爷对太子一顿重责，并下令立刻拔营回十八阿哥静养的行宫。可这太子爷依旧不觉此事严重，还是我行我素。康熙爷对他冷淡不想相见，他却夜里逼近康熙行营布帐，还企图从营帐裂缝处偷窥康熙皇帝的行踪。太子的这些行径让康熙误以为太子要逼宫行凶，行宫里又传来十八阿哥病逝的消息。两痛并一痛，康熙爷气得老泪纵横，终于这位千古一帝在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上旬，塞外巡幸回京的途中作出废黜太子的决定。
当时京城得知此事后，朝局可以用一片混乱来形容。爵封“多罗贝勒”的皇四子胤禛和皇八子胤禩，奉命留守京城处理政务，九爷和别的在京皇子连夜奉诏，赶赴行在护驾。
也是在这次行围中，从来都是深得圣宠，年方二十二岁的皇十三子胤祥，受太子牵连，被康熙皇帝一顿斥责，四王爷那时远在京城，就算他想帮十三爷解围，也只能叹自己鞭长莫及了。
回京后，太子交由皇长子和皇四子看押。四爷顶着违抗圣旨的危险，为太子传话，表明太子决无犯上剿父之心。这话康熙爷听了很是受用，当即解除太子身上的枷锁。
康熙爷虽然废黜了太子，可太子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疼爱了近三十年的太子。康熙爷心中本就懊悔不已，偏偏皇长子又进言不慎，有妄想诛杀太子之嫌。为八爷相面，流传八爷日后必主大贵的话居然也被皇上知道，皇上一怒之下锁拿八爷，革除其爵位。十四弟也是义气，邀九爷共保八爷，可这下两人双双获罪。不久八爷虽被放出，他们二人却都被禁足府内。
还好大阿哥作法诅咒太子一事被三王爷告发，皇上才转去忙那些事。十一月革皇长子郡王爵位，从此将他高墙幽禁。皇上自己深受打击，也是大病不起。四爷倒是奏请太医和皇子中略知药性得三王爷，五王爷，八王爷同他共奉药方。康熙皇帝服药后，逐渐康复。其间上有皇太后的规劝，下有四王爷的保举。康熙爷权衡再三，还是觉得只有复立他一手栽培的皇嫡子才能安心。
说到这里，姐姐叹口气，说道：“四王爷从来都向着太子，他帮着太子说话也是好心。可这太子复立，到底是给妹妹添了麻烦。”
我本想说十爷告诉我说，最初要为太子传话表明心迹的本是九爷，四爷只是附议下，顺手推舟罢了。要怪也最该怪九爷才是。可眼下他们夫妻二人正在冷战，还是算了吧。
姐姐说到这里，想了下说道：“当时妹妹没随十三爷，也是好事。当年十三爷那么受宠，谁知现在他会如此不得志。”
我问姐姐为什么十三爷会如此大起大落。姐姐叹气道：“这事瞒的什么似的，谁都说不知道。”
不过姐姐倒是仔细分析起来。康熙四十八年二月，释放太子后的第一次巡幸畿甸历时一个月。当时同行的就有太子，四爷，七爷，八爷，十三爷，十四爷，十五爷，十六爷。十三爷上次虽然得罪皇上，可还是有幸得以随驾。这本是个扭转时局的大好机会，只怕还是十三爷不慎仔细，未能邀得皇宠。
三月回京后，皇二子立刻复立为太子，三爷、四爷、五爷被加封为亲王。七爷、十爷加封为郡王，九爷、十二爷、十四爷同被封为贝子。八爷虽然只是恢复贝勒爵位，并未加封。可唯独十三爷什么加封赏赐都没有，皇上对他不冷不热，想来事情很是严重。
姐姐顿了下继续对我说道：“妹妹现在终于想通了，愿意放眼看看别人。皇阿玛有这么些皇子呢，姐姐看来，还未大婚的十五、十六两位爷最和妹妹年龄相仿。妹妹可要好好留意着，如果觉得好，就别再错过。”我对她苦笑下心里暗想，这两位爷最后是什么个结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呢。
不时，下人前来回话，原来这次康熙四十八年四月底五月初的第一次巡幸塞外，居然将要历时整整两个半月。康熙爷带了太子、三爷、七爷、八爷、十三爷、十五爷和十六爷同去。却留下四爷、五爷监国，九爷、十爷、十四爷也都留京辅助，不曾随驾同行。
姐姐听了对我感叹道：“皇上从前常让太子监国，八爷辅助。现在这两人都带在身边，只怕还是不放心太子和八爷，必要带在身边才好呢。四年前十四弟大婚后也常能随驾，这次怕是皇上有意要分开十四弟和八爷，不知道九爷能不能想明白这些。十三爷能随驾倒是好事，希望他能好好把握，别再错过机会。只可惜这次十五爷和十六爷都随驾去了，妹妹恐怕是见不到他们了。”
我听姐姐分析得如此冷静，心中疑惑她当年嫁给九爷时也是这么前思后想的么？？
我笑着对她说道：“多想这么些也没什么用，谁知道真成婚后会是怎么样呢。”
姐姐笑笑，说道：“妹妹还是多想想得好。我从前和九爷情投意合时就是没想这些，只觉得九爷他为人爽朗，没有架子，对我又仔细上心，眼里就只有他了。九爷和十爷同岁，当年你额娘原想撮合我和十爷来着，可看我和九爷情真，又是同月同日的生辰，就由了我们的心意。可妹妹你看看现在，十爷性子老实都已经被封为郡王，可我们九爷整日风风火火的忙碌，到现在才刚封的贝子。十爷常能在府里，九爷反倒常要在外经营。这几年得的银子确是比亲王俸禄都多，可爷人不能常在身边，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听她这么说，轻声问她：“姐姐后悔么？”
她笑笑道：“已经高攀了皇子，又是我自己选的人，怎么会后悔呢。只是想着让妹妹找个更好的罢了，姐姐真心希望妹妹能过的更如意些。”
说着，她爱怜的摸我脸颊，说道：“十五弟和十六弟不能来也好，寿宴上妹妹就放开些好好乐乐吧。”
我自叹口气，感叹古人这么早就要考虑这些事，我还是想着怎么把九爷给弄回来再说吧。
姐姐见我这样倒是笑起来，说道：“这次就十四弟和十四弟妹最和妹妹年纪相近了。其实，十四弟人不错，就是心眼小些，脾气急些。我看他对妹妹挺有耐心，妹妹不搭理他，他也总来给你解闷。他福晋为人也好，这次又是他们亲嫂子的寿筵，他俩人应该都会来的。妹妹就先和他们玩吧，让喜鹊跟着我，免得十四弟捉弄喜鹊，妹妹夹在他们两个人当中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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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寿辰那天，才入夏的天气，却是艳阳高照。
可姐姐还是把我裹得像个粽子一般。我借口挑双绣鞋，躲在帘子后面褪下一层衬裤，天知道古人为什么会为了要露出两层衬裤的花边就要在衬裙下面穿两层衬裤，弄两个假裤腿就不行么？我都快要闷热出痱子来了。
随手拿双珠子少的鞋子换上。我把衬裙放低些，遮住衬裤的花边，不让人发现我的小动作，心想能凉快多少是多少。
姐姐给我梳妆难得没**一头金钗。我问姐姐这就好了？她调侃的说道：“那个四王爷，明里暗里老说我们在你旗头插带得太多了。还说什么头上花饰太重会长不高个子，真亏他想的多！今天是去他府里贺寿，就顺了他的意思吧，免得麻烦。”这下，我头上轻了不少，走路也轻快多了。
姐姐带了一屋子的人同去寿筵看戏，伺候的人们个个高兴。特别是香坛，在宫里呆了一年多，才出得宫来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才出了我的院门，门口就有辆马车侯着。琴仲和喜鹊扶着姐姐和我上车。喜鹊又抱上姐姐的嫡女芙伴，和我们一起坐在车里。九爷的二子弘暲还没满周岁，不去也就罢了，可怎么不见九王长子弘晸一起去呢？
我问姐姐：“弘晸不一起去么？”
姐姐笑笑，说到：“九爷昨个打发人来接去别院了，想来是想自己带去吧。”
我越来越搞不懂这时代的风俗习惯，也罢，由他们去吧。
香坛抱着雪球上了车，琴仲让她进到马车里来，她却拿了蹬马车用的板凳，坐在车门口边，笑着说想从挡风帘缝里打量街上的热闹，只有随她去了。
车里一共坐了四人一童，到也不觉得拥挤。好容易终于出了府门，我看香坛挑着车帘缝看得专注，也挑起帘缝向外望去。却见石板街上没几个行人，偶尔过来辆独行马车，赶车人也是神色紧张得着急赶路。大路两边连绵着好几座青砖深院，很是威严。
王府出行就是动静大，车前车后都跟了不少人。车头前五六米处就有人侍卫打着回避的牌子，就差拿面锣鼓来敲了。后边跟着的婆子公公更是或捧或抬着打好红花的寿礼，跟了一路。
琴仲在车外随车行走，见我挑帘张望，给我打个手势，我顺着她的指点看去，只见不远处几辆车马停着，一处连绵了很多绿顶瓦的深宅府院出现在视野里。琴仲对我说道：“就是那儿，快到了。看那马车像是十爷府的。”我感叹，住的这么近，居然还要这么大排场出门。我两条腿走着去，二十分钟内也肯定可以从自己的院子走到四爷府邸门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