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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繁华地段的桃夭楼,名副其实灼灼其华,是京中达官贵族、贵家公子常聚之地,桃夭楼侧对的是盛京主道,两旁摆满了各样小摊,小商贩都拿着自家的卖品高声吆喝,热闹非凡。
桃夭楼内小二忙碌不停,掌柜更是笑容满脸,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位于二楼靠窗的东北角落,一壶热茶冒着丝丝雾气,模糊了眼前的人。
“公子,人来了。”
采灵领着一人过来,低声禀告。在她身后的那人年近四十,衣着泛旧,脸色蜡黄,耸拉的眼里满是饱受岁月摧残的沧桑,神态唯唯诺诺。
秦木兹颌首,示意安排那人坐在她的对面。
男子入座,发现眼前的公子面容清秀,精致如画,只是那双黝黑如明珠的眼睛没有明亮的色彩,黯淡无光,生生可惜了。男子眼眸里闪烁一下,开口询问。
“不知公子特意找小人来有何贵干?”
秦木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采灵接过茶杯放回桌子。
“听说桑嬴鬼医昔日在金瞑西疆曾对一个女子许诺,只要那个女子往后有任何事情需要他的帮助,只需传达他一声,定会义不容辞,不知那个诺言,桑嬴鬼医可还记得,还会遵守?”
男子蜡黄的脸色一变,眯起眼打量着秦木兹,心里暗暗衡量他话中意思。
“小人不知小公子在说什么,公子说的什么鬼医,小人不识。小人家中还有事情,没什么事,小人先走了。”
说完,男子就要起身。
闻言,秦木兹唇角一勾,“魁拐圣医,来了,何必急着走?”
魁拐这名字一出,让男子顿住了。在南晋隐藏多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之名。
魁拐看着眼前人,突然笑了起来,挺直了腰身,不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小人之态,沧桑的眼里仔细看着会发现里面精亮一片。
“小公子年纪轻轻,眼盲心雪亮,一语道破老夫的身份,想必小公子在之前花了不少功夫调查老夫了吧,这几年,老夫自认在南晋隐姓埋名没人发现,小公子能发现老夫身份,可要老夫惊讶一番,不知小公子是从哪里发现老夫的破绽?!”
桑嬴鬼医是魁拐的师兄,魁拐在江湖上有一个称号为魁拐圣医,十几年前他们在九州大陆名声赫赫,鬼圣双医起死回生的金针手法为他们带来了无数的金银利益,也带来了无尽虚荣。
他们一度沉迷于朝廷贵族的重金邀医,江湖人士的称赞美誉,身边人的阿谀奉承,渐渐偏离了医道,滥用医物,练制药人,再无医者的慈怀之心。越来越多的江湖正义人士不满他们的做法,金瞑朝廷中不少大臣把子嗣送给鬼圣双医当徒弟学习医术,几个月后发现他们的子嗣都被他们练制成了药人,不死不活。霎时风云变幻,京都、江湖都对鬼圣双医展开了讨伐,他们居住的医谷所到之处,皆被毁灭入尘,不留一丝一物。
鬼圣双医被一路追杀,桑嬴鬼医在逃走时替魁拐挡了一箭,箭上有毒,逃命的时间比解毒时间更为紧张,他们狼狈不堪逃到了西疆,桑嬴鬼医此时毒气攻心,再也支撑不了,他们躲在破庙里,不偏不巧被当时南宫晏身边的一名侍女所救。
那时很多年前的往事了,魁拐如今想起也是释然一叹,钱财名誉皆是浮梦,让人一念生一念死。
“魁圣医并没有露任何破绽,本公子也不知道魁圣医在南晋盛京隐姓埋名,本公子不过用引蛇出洞的招数,看看能把谁给招来。”
引蛇出洞的招数?!魁拐一愣,原来她的目的不是他,她只是把诱饵散播出去,偏偏他上当了,做了她口中的那条蛇。
“小公子,高明!老夫不得不服。”
仅仅一招,不需要四处寻觅,不需要暗中查探,就能把他引了出来,好高明的计谋。“寻老夫来,小公子可是为了要医治双目?!”
秦木兹轻轻摇头,食指微曲有一下无一下敲着桌面。“不知当年桑嬴老前辈那番许诺,魁拐前辈可否视为一体也能做到?”
“老夫敢问一句,是伊姑娘让小公子寻老夫,还是小公子借伊姑娘名义想要老夫替你办事?”
当年伊姑娘对他们二人有恩,虽然是桑嬴承诺伊姑娘不论何事,只要她一言,他们二人定会义不容辞。
“魁前辈亦是通透之人,那本公子就不拐弯抹角了。本公子于伊姑娘有恩,她曾说若是本公子有难,就在各个栈馆墙角画上麒麟图,自会有人来帮忙。”
这位小公子看似十五六岁,于伊姑娘有恩?魁拐并不相信,不过能得伊姑娘授予麒麟图,姑且他就帮他一回。
“小公子找老夫来不是为了医治眼盲之症,那可是为了帮忙何事?”
“我要茯苓酒。”
茯苓酒,盛传是九州大陆上最神秘最香溢久远,具有长生不老功效的神酒。
她要它来参加品酒大会。
此言一出,魁拐眉头一皱,拿起茶杯,来了这么久才喝上一口茶水,茶水已凉,微涩。
“老夫……”魁拐掂量一会儿,将要开口。
“本公子相信前辈,这也相当于是伊姑娘要求的事情,还希望魁前辈能尽力帮忙。”
把魁拐想要拒绝的话语堵在口中,秦木兹淡然处之端出伊姑娘,也是为了看看在他心中伊姑娘的份量有多重。
良久——
“……好!老夫尽力而为。”
茯苓酒的酿方,鬼圣双医曾经有幸窥过几片残卷,会那么几味,虽然从未酿制,不知效果。不过依照他几十年的制药手艺,要做一坛中上等的茯苓酒并非难事,难得就难在要几颗陀罗香果。陀罗香果不好找,百年一果,何其珍贵,这也是为什么说茯苓酒会是九州大陆人人求而不得的长生不老神酒。
陀罗香果,鬼医双圣的师父手里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