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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一直对阿童很好,阿童无以为报,便只有这样伴着娘娘,守护娘娘。”
“阿童!”舍脂一步跨到阿童的面前,两手抓住阿童的双肩,有些激动的说道:“你帮我这一次,然后我便给你自由,放你离开善见城!”
“什,什么!”阿童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娘娘!是不是阿童做了什么错事,您要赶我走!”阿童双腿一弯,便跪了下来。
“不,没有,你很好,你没做错事,是我,是我太贪心了,哎!”舍脂连忙蹲了下来,看着战战兢兢的阿童,舍脂又心软了,“算了,我再另想办法吧!”
“娘娘!”阿童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把拉住了舍脂,“您是不是要让我去找罗刹女!”
“罗刹女在三界中,恶名昭彰,我本不应去招惹她,可是。”望着黑沉沉的须弥海,舍脂始终放心不下,“我只是想要知道,他梦境中的那个地方是什么,住的什么人罢了!”
“娘娘,我去找罗刹女,您不用出面,如果释天大人要怪罪,就罚我好了,和您没关系!”见舍脂如此为难,阿童连忙说着。
“阿童!”舍脂捧着阿童的脸,哀伤的说道:“世人总道神仙好,可真的是这样么!神仙一样也有情欲,一但被情欲左右了,我们一样会痛苦,会猜忌,会胡思乱想,一样会不理智。”
“娘娘,您别说了,您先回善见城去,我去找罗刹女!”阿童扶起舍脂,好言劝慰着。
“阿童,我这样做是不是错的呢!”
“娘娘!”阿童将舍脂送到了传送阵前,说道:“您怎么会做错事呢!您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释天大人好,为了善见城好,为了每个人好,可是,却唯独不知道对自己好。”
舍脂心神不定的被哄着踏入了传送阵,恍惚着也不知怎么回的善见城,远远的看见了几抹姹紫嫣红在城头上飘过,舍脂才回过神来,自己这一身的女官打扮,守城的青衣夜叉自是不敢拦,可要是被后宫的那些个女仙女妖看见了,那可不得了。
连忙升起仙法护障隐了身形,悄悄回了寝殿,换了平日的衣服,去了偏殿的小厅中,召来小女官送上热茶,舍脂稳稳的坐了下来,这些都是平日里常做的事儿,说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可今日舍脂偏就生出了许多的忐忑来,热茶饮下几杯,舍脂便伸着脑袋朝着外间打量,心里算着阿童这个时间应该去了哪里,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善见城不分白昼,对于时间的判断,城中的居民只能靠天上的日月,半空中,日月二位神君将将要交换位置时候,舍脂挪了挪坐麻了的双腿,为了等阿童,舍脂动也不动的生生坐了半日,将所有想来探视的女人都挡了回去,也包括那个哭哭涕涕的被罚去清理佛经的白晶晶。
不远处有小女官走了过来,舍脂知道该是吃晚膳的时候了,本来当神仙是不用吃饭的,可城中住户们的来历颇有些繁杂,今天你学我做个什么甜点大家尝,明天你又学他做个什么汤来大家品品,一来二去的,帝释天便也学着住户们用起了一日三餐。
“唉!”舍脂叹道,挥挥手遣走了小女官,“这都去了半日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娘娘!”正当舍脂神烦的时候,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阿童的声音。
舍脂惊喜万分的寻声望去,只见大女官笑着走了进来,“奴婢猜您就在这里!”
“你回来了!”舍脂激动的站了起来,脚下一麻,舍脂忙又跌坐下来。
“哎呀!当心!”阿童忙冲过来扶住舍脂,嗔怪的说道:“娘娘呀!您是不是坐这里半日都不曾动过呀!”
“我怕一走,你回来找不到我呀!所以就没敢动一下。”舍脂嘴里说着,眼里却仔细的观察着阿童。
“您还是这个样子,我怎么会找不到您呀!”阿童把舍脂的腿放平,手掌中运起仙力揉搓了几下,在舍脂的腿上按压起来。
“阿童!”舍脂按住阿童手,轻声唤着。
“娘娘!”见四下无人,阿童扶着舍脂站了起来,“我找着罗刹女了。”
“好,好!咱们回寝殿说,辛苦你了!”
舍脂拉着阿童急急忙忙的奔回寝殿,将寝殿里的茶水糕点一古脑的都塞进了阿童的怀里,“快些吃点!这半日了,你也饿了吧!”
“娘娘!您这是糊涂了啊!咱们哪里需要吃喝啊!”阿童心中很是不解,和舍脂这么多年的相伴,还从没见舍脂这副模样过。
“哦!对,对!我都忘了,还想着咱们在须弥海底那时候,早就忘了入了善见城,就可以僻五谷了。”
见舍脂失魂落魄的样子,阿童不敢耽搁,伸手在怀里摸出了一根细细的闪着莹光的尖刺来,“这是罗刹女的骨刺,用来破一切结界,她让我转交给你。”
“她,她没有说那处结界在哪里吗!”接过骨刺,舍脂把玩了一番,感受着刺骨的冰寒,确定了这便是罗刹女的骨刺。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大王身边伺候,我带着她去了海面上,她找着了那处结界,只不过,她说那结界有了不得的佛法加持,她破不了,便给了这根骨刺,说那结界是须弥山的功法做的,自然要由须弥山的功法来破。”
“须弥山的功法做的结界吗!”舍脂有刹那的失神,喃喃的自语道:“还有佛法加持,是什么人,能够请来佛陀的法力加持,又是什么人,居然要用这结界来关着呢!”
“娘娘!罗刹女说,这骨刺上做了记号,您只要。”
“阿童!”舍脂出声打断了阿童的话,“罗刹女是认得你的,对吧!她,她会不会知道是我要你去找她的啊!”
“娘娘!阿童可不傻!”阿童笑嘻嘻的倒出一杯热茶放进舍脂凉凉的手里,“我先找的大王,大王用法力改变了我的模样,然后才让罗刹女跟我去的海面。”
“嗯!”舍脂松了口气,赞许的看着阿童,“看来,我的小侍女变聪明了啊!”
“那是!”阿童笑着,起身将窗边的纱帘放下,铺开被褥,将那化身成舍脂的丝帕收好,“这么多年,我可是陪着您一路杀过来的,不聪明可不行啊!娘娘,您这一天也劳心伤神了,早些休息,明日阿童再陪您去须弥海。”
舍脂没再说话,只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看阿童,见阿童依旧瞪着清凌凌的眼珠看着自己,舍脂又笑了,心中想道,“但愿阿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也但愿,那须弥山脚下的东西,只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阿童扶着舍脂睡下,自己则靠在床边闭目养着神,通常帝释天不在的时候,两人都是这样相伴着,阿童从不让另外的小女官伺候舍脂就寝。
周围静悄悄的,只香炉里偶而传来香灰落下的声音,舍脂翻了个身,阿童也跟着睁了睁眼,舍脂叹了口气,香炉里飘着的轻烟忽然变了方向,将阿童团团围了起来,阿童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打起了呼噜。
舍脂从床上坐了起来,将阿童平放在床前的软垫上,用丝被盖好了,怜爱的抚了抚阿童的脸颊,说道:“阿童,我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可是,有的事情是不能让你知道的。”
天空中,日月神君的神威福泽大地,可始终照不进须弥海,黑沉沉的海面上,咸腥的海水泛着白色的泡沫,舍脂隐了身形再次来到了须弥山脚下,手里握着罗刹女的骨刺,舍脂心里头砰砰乱跳着,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像是知道了舍脂的到来,高高的掀起又缓缓的落在她的脚下,巨大的海浪声像是敲着鼓点儿般的,似催促又似嘲笑,舍脂心里乱极了,狠狠的甩了甩头,吸了口气,将手中的骨刺朝着记忆中,那梦境指着的地方扔了过去。
“嗖”骨刺闪着寒光,打着转绕着圈的,朝着须弥山脚下而去,最后停在了一处很不起眼的角落,那是唯一一处可以照着日月神光的地方,只一点点大,巨浪不停的打在那里,震的石壁都在咣咣做响,骨刺便停在那里,像是在等着新主人给它勇气和力量。
“去”舍脂散去周身的隐匿功法,手中捏着法诀,一团仙气便朝着骨刺而去,那骨刺得了新的力量,便劲头十足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快的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共鸣,咿哩呜噜的,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出现在了舍脂的眼前。
“果然有结界!”舍脂大喜,猛然的加劲起来,想要将那结界破坏。
“舍脂!如果我是你,便不会这么做!”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的舍脂一个激灵,忙收回法力,将自己的面目隐去。
“别挡了,我都叫你的名字了,挡还有什么意思!这周身仙气缭绕的,哦,我忘了,你现在是天后娘娘了。”黑沉沉的须弥海上,凭空出现了一团紫色的雾气,雾气中走出了一个妖艳绝伦的人来,紫眸,红唇,丰润的身体,无一不展示着勾人的魅力。
“罗刹女!”
“好了!还躲什么啊!”罗刹女咯咯笑着,拉过身后美丽的紫色长发挡在面前,“难道我也要学你,挡着脸,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
“哼!”舍脂见躲也没用,便撤了功法露出容貌来。
“对嘛!你可是三界中的第一美人,怎么!怕比不过我,要挡着你的脸啊!”罗刹女嬉笑着。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舍脂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冷着脸侧着身子,伸手招回了骨刺,“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