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在上》 第十四章 把药喝了 免费试读
“妾身参见殿下!”牧景不慌不忙的低眉拂礼。
唐誉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留下一句“打理好出来!”
不多时,牧景收拾得当,微步走出内室,站定在桌前坐着的人面前,被他突然发出“喝药”一词弄得怔住,垂眸看向桌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轻夏见状挪到她身后,低声道,“娘娘,这是奴婢熬的。”
牧景脑海倏地闪过沐浴前,轻夏说自己有些发热,忙去抓药了。她看一眼面容严肃的唐誉,又扫了眼关切的轻夏轻雪,伸手端过碗,拧着秀眉,抿了一口,心一横,全数灌了下去,真苦啊!
而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了杯水到近前,她立即端起,冲掉嘴里麻木的苦涩。
唐誉摆了摆手,厅内的人尽数退了出去,牧景看着轻夏轻雪离开,脚步不自主的跟着抬起,却在唐誉直射的眼神下,轻轻落回原地,垂下眸子,视线落到他白色金丝绣的直筒长靴上。
“怎么不说话?”
迎上他平淡的问话,牧景抬头,生分的回了句,“殿下要妾身说什么?”
又一阵儿沉默,唐誉开口,“为何请命去合安县?本宫要听真正的原因。”
牧景垂眸,乌瞳转了转,回答到:“轻夏的父亲被合安山上的贼匪杀了,她心里仇恨,妾身想既是她的主子,就该帮一帮她。”
唐誉缓缓站起身,俯视着她,语义不明,“你想事情都是这样简单随意吗?”
牧景抿着唇,目光停在他衣襟上绣着的一条栩栩如生的两脚盘龙上。
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良久,唐誉终究再次开口,“好生休息吧!”绕过她往门外走去。
牧景转身,看了会他离开的门口,摇头驱赶着脑中飞来的一只嗡鸣不停的苍蝇,走入内室,沾了枕头,沉沉睡过去。
东宫烛光映壁的书房中。
唐誉坐在椅子上,搁下手中的书,听来人禀报,“殿下,落景轩传来消息,侧妃娘娘自您走后一直睡到现在,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晚膳一点儿没动。”
“请太医看了吗?”唐誉单手横放在平置的书上,语气依旧平淡。
“回殿下,傍晚的时候,请文太医看过了,说是伤寒,喝两副药就好了。”
“她可是喝了?”
“回殿下,没有,侧妃娘娘迷糊中说不碍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唐誉不再多问,站起身,阔步走向落景轩,停在门口,里面的两道声音飘出来。
“娘娘,你好歹吃点儿再睡啊!”
“……我不饿……”
“那娘娘把这药喝了,都这会儿了,烧还没退。”
“嗯,你放着,下去休息吧!”
这么明显的敷衍,还带着闷闷的鼻音,原是她蒙着被子,难怪边儿上几人毫无办法,唐誉扬手阻了几人的行礼,接过一旁轻夏递来的药,坐在床边儿上,勺子搅着汤药触到碗壁上发出“叮叮”声响。
“她这几日去哪儿了?”这话明显是问一直跟随的轻夏。
牧景猛地掀了被子,唐誉手中的碗猝不及防着要落下,眼前再次浮现出一只素白的手,如那日在宫外及时相救一般,稳稳接住药碗。
咫尺间,半个身子倚在唐誉身前的牧景,抬头,眨了眨眼,心有余悸的问道:“殿下怎么过来了?”
唐誉收回视线,扶直她的身子,不容置疑道:“把药喝了!”
牧景苦不堪言的看着此一碗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汤药,唇角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再次横了心,喝下,想她这十多年来,风寒雪冻中没生过一次病,于这和善软绵的天气下栽了,该不是自己这命享不了此等福气?
“明儿是何日子没忘吧?”唐誉瞧着她这颇具视死如归的表情,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问道。
牧景冲了苦涩,调适了喉咙,回答到:“没忘,清明祭祀。这么晚搅了殿下就寝,妾身罪过,明儿殿下还得忙活一日,还是早些回寝室歇着。”
清明是举国祭祀扫墓的日子,牧景只需在宫里的皇祠中祭拜即可,而身为太子的唐誉、太子妃、皇后连同几位王爷公主等皇室亲胄皆要前往皇陵参拜。
唐誉凝视她少刻,方温声提醒,“明儿早些过去,季贵妃性子不好,不喜倦怠之人。”
牧景点头应是,见他起身,也要下床相送,唐誉伸手按下她,“不用起来,休息吧!”
帮着掩上门的轻夏抿唇而笑,看来还是太子殿下有法子制住娘娘。
次日的卯时一刻,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吱呀”门应声而开,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至,牧景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浊气,如影的身形即刻在院中轻盈移动,时而出拳,时而踢腿,时而下腰,时而跳起旋转,最后单脚脚尖点地,另一只腿屈起搭在上面,腰身与腿持平往后,双手环抱于胸前,闭上眼睛,保持这个姿势。
直到厉嬷嬷推开房门,轻夏和轻雪穿戴整齐的走出来,她才直起身,转而回到屋子里,沐浴,洗漱,更衣。
后宫青霖殿是季贵妃的寝宫,季贵妃清丽婉约,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透着高贵娴雅,季家祖上是护国将军,功勋卓卓,社稷稳定后,被封公爵,世代承袭爵位。这一代的老季国公有两个嫡女一个嫡子,这季贵妃便是排行第三的嫡女季芊芊。
今日的皇祠祭祀,宫中女眷均由季贵妃组织带领。
此时的青霖殿门口,人影愈发多起来,环肥燕瘦,身姿绰约,绮丽万千,牧景咂咂舌,果然这宫里的女人们个个都是出彩的。
后宫除了皇后,下有两位贵妃,除却季贵妃外,另一位是站在最前面,出身世家大族,着浅色宫装,眼角一滴米粒儿大小朱砂痣的宁贵妃,左丞相宁庭轩的姑母,再下就是四妃八嫔。
往后,是怡亲王侧妃,萧王侧妃,睿王侧妃等人,而姿容平素的牧景此时正与这些个虽说穿着浅素,可面上丝毫不含糊的人站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