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江流》 十一 免费试读
过不多时,自尨殿后堂的廊前又走出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转过廊前,便朝尨殿的后门走去。
尨殿的后门是一片桦树林,再往后便是坤荣峰。
尨殿的东面坤荣峰与初章峰相邻之处有一处湖泊,被开作灵兽园,里面倒是饲养着不少珍奇走兽,不时有需要外出的族人或信使自后门去灵兽园寻找合适的座骑。
这日也是巧了,前日药灵谷在外寻找珍贵药材的小童,差信使带来消息说:在万浊谷发现了一株油浊草。
要说这油浊草,也是一种奇葩。在万浊谷中,温度奇高不说,到处毒气弥漫,别说是长棵什么草了,你自外边扔进去个活物,不出三秒必能给你腐蚀的只剩一片黑灰。
奇就奇在明明是一片死地的万浊谷,竟然也会长出一种奇怪的草,这种草不拘叶子长成什么样,只叶片上附着了一片厚厚的油浊之物,将这叶片上的东西刮下来后,可解百毒,更奇特之处在于,服下油浊草的人,除百毒不侵外,更能不畏水火。
陶落得到消息后,就自灵兽园借了一匹菊鸭,亲自出马将油浊草上的油浊之物刮得一滴不剩。
因为她手法漂亮收完油浊之物后,油浊草竟然还活着,她当即交待留下几名小童轮番看守,若油浊草上长满油浊之物时,再捎信给她去收。
昔年也有修仙大家得一株油浊草,不收油浊,反整株釆回家种养起来,只是过一夜油浊草上的油浊就消散了,整株的油浊草,或变成了棵马唐,或变成了棵飞廉,不一而足,甚是奇怪。
陶落心情愉快的揣着油浊,骑着菊鸭落到灵兽园,还亲自将菊鸭喂养了一番,才从灵兽园出来。
天色已暗,想着灵兽园离尨殿的后门不过几步的路程,就想去寻大女儿一起回家。
陶落刚走到尨殿的后门,便看到一个侍从独自往桦林深处走去,平日这桦林虽通着坤荣峰,却并无人走这里,一是坤荣峰的南面恰巧是直上直下的整块巨石,并不利于行走;二是坤荣峰上的人家,多居住在东西两边的半坡上。
这桦树林更是经年不见人影,树下干枯的落叶干枝,人踩上去“唰唰”作响,而那侍从走得极快,脚下却并无声音传出。
若是一步二步能没有声音,并不奇怪,但他身形已远,似是走得如闲庭信步般,显然是灵力已经极高了,她蹲下身子,细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地上的枯叶众多,却没有这人走过的痕迹。
她沉吟了一下,就算自己来走,也不能比这人走的更好了。有这一份灵力,怎会屈尊做一个侍从,她心中疑念即起,便想偷偷跟在那人的身后,不过只这一会儿的工夫,那人已没了踪影。她便朝着那人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桦树林深处,一个黑衣男子站在崖下略有一丝不奈的看着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说:“没发现异常?他X的废物,没发现异常,他会将人带去找龚初云?没发现异常,他会将人带入钟离阵?”
黑衣人表现的颇为癫狂,那侍从却生出几分鄙夷道:“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道:“你跟我合作也许多年了,你知道龚初云的的实力如何吗?”
那侍从不屑道:“中人之资,灵力平平,不过是个稍具姿色的玩意罢了。”
那黑衣人听罢此言,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半响方道:“你只说对了一半。你知她为何灵力不出众,却能得到龚濯的赏识留在尨右堂处理事物吗?”
那侍从道:“不过是沾了祖宗上的光罢了。”
那黑衣人啐了那侍从一口,才说道:“你这份谁也看不上的傲气,倒真是不错,可偏偏没长个配得上的脑子。”
接着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昔年龚俢遂在外游历之时,惹得情债无数。当中最有名的当数在紫魁观出家的宝鸢真人。
孟宝鸢乃仙门第一家的长陵孟家嫡女,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年在龚俢遂成亲当日,一气之下在紫魁观出家修行,也是江湖中的第一等轰动大事。
可隔了不过二年,龚俢遂就将蹒跚学步的龚初云送上紫魁山,拜入孟宝鸢的门下,你以为凭得是如你一般的没脑子吗?”
“她的灵力天生就如世间最好的清心咒,常在她的身边,能化尽戾气、怨气、暴烈之气。世间诸般邪气褪尽,长宁存心。”,说到这里黑衣人冷嘲道:“当年若是龚初云尚在沅江,你以为你设计龚俢遂诱入魔道之事,还会成功吗?”
黑衣人说到这里,却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犹如树枝折断的声音自不远处的树边传来。
他神色冷凝了几分,剩下的话就咽了下去,转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那侍从却如没有听到一般说:“只是安抚的灵力,于这次的计划并无大碍。”
树后面的陶落听得心惊痛失措,她看那侍从灵力高深,在刚进入桦树林的时候,就吃了一棵避仙丸,在半个时辰内,除非大罗金仙降世,不然绝对不会有人能发现自己的踪迹。
谁料听到自己丈夫当年坠魔另有隐情,不自觉将树上的一个小枝杈给掐断了,看那黑衣人停下话语朝自己看来,便想迅速逃出桦树林,谁料又听那侍从说到“这次的计划”,忍着逃跑的冲动,继续听了下去。
那黑衣人将视线转到侍从处,才接着说道:“世间的奇异灵力得一已经十分难得,何况她的灵力,还有另一层妙处。”
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方绢帕,随手扔给了那侍从问:“你看这方帕子有何奇特之处?”
那侍从接过查看了一番无甚奇特之处,倒是那手帕的一角绣了三个字“江上来”,打趣道:“这莫不是你相好的送与你的吧?是个俢习木灵的姑娘。”
那黑衣人点头道:“若再仔细看些呢?”
那侍从又细细的走了一遍灵力,并无新的发现,将那手帕还给了黑衣人说道:“约莫是送与你已有些时日了,你倒是爱惜。”
那黑衣人摸索着绢帕上的小字许久,将绢帕揣入怀中,才抬头对那侍从道:“此方绢帕,若自她的灵力走一遍,她会知道此方绢帕乃何人,何时所赠。”
那侍从听到此时,才觉出一丝兴味来问:“那若是她不识之人,又当如何?”
那黑衣人笑着说道:“切不可出现在她面前。”,说完视线却望向了陶落藏身的树后。
那侍从也边说话边转身道:“是吗?那计划得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