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的伟大前程》 十:**青 婚姻地基出了点裂缝 免费试读
麦可星期五飞到长沙,还在长沙城里给**青打了个电话,接下来直到星期是都没有音讯。
**青星期六做手术,星期六一天都昏昏沉沉,也没有怎么想麦可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自己。她也没有精神去打麦可的CALL机。
但是到了星期天下午,**青却怎么也憋不住。一来麦可出差一般说来每天都会给自己打电话,怎么着也要汇报一下自己的行踪;二来这次赶上自己做手术,常理上讲他也应该打电话来问问自己到底怎么样。
**青用家里的电话开始打麦可的CALL机。从下午三点开始,每隔一小时CALL麦可一次。下午四点,电话响起。**青在接电话的时候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在电话里吵架。
谁知道打来电话的却是罗江,她在和**青确认中午有没有吃饭,晚上还需要她再过来?。**青此刻度过了手术最虚弱的时候,想着罗江晚上夜班至少要十二点左右才下班,再往南山赶也太辛苦了。她赶紧在电话里装出明朗的调子:“没事没事,你不用过来。我现在已经好了,就像没事人一样。”
电话那头的罗江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没有说:“那好吧,我明天白天有空来看你。”
放下罗江的电话,**青现在将打CALL机的时间缩短为每半小时一次,但是家里的电话一直很安静,再也没有响起。
**青其间站起来到厨房去,将罗江白天打包的汤汤水水热了热,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爬到床上打开电视,继续等电话。
谁料自己还是累和辛苦,九点多就睡了过去。电话还是没有响起,自己的CALL机也没有留言。
星期一,阳光照进来,**青在床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老公竞然失联了整整两天。从他们毕业后同居开始,这是从未有过的!
麦可去哪儿了?难道那个地方连个电话都没有?**青只是记得麦可告诉他出差的地方离家很近,他会不会顺便回老家了?老家那个村子里只有小卖部有电话,**青抱着希望在家里的抽屉里东找西找,期望能找到小卖部电话。
没有几分钟,**青就在麦可常用的本子上找到了电话,尽管和麦可的家人几乎从没有接触,仅限结婚那一年回老家去看过他们。但**青还是硬着头皮拔通了小卖部电话。
“你要找哪个?”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要找章木头。”**青用普通话答道。
“你是哪个?”电话里的男人不依不饶。
“我是**青。”**青开始有点不耐烦,但想了一下,那小卖部的男人哪里知道自己是谁,“嗯,我是他二儿媳妇。”**青试着用小卖部男人能听懂的话表述自己是谁。
“嗷~~”,男人果然听懂了,听到他在电话里对人说:“去喊木头叔接电话,他二儿媳妇找他。”
末了,他还礼数周到地对**青说:“等一会,你爸马上就来了。”
**青心想谁是谁爸呢?
等了几分钟,电话里头先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章木头接到了电话:“晓青啊,麦可有事找他同学去了,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打电话啊。”
**青还没有来得及表示什么,电话那头章木头已经扣上了电话,因为在章木头的心目中,长途电话费实在是太贵了,能节省就节省。哪有那么多废话呢?
**青满腹的担忧终于落下地来,那些不好的预感全都不见了,现在这些担忧与不满全都转成了怒火。麦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他回家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青心里充满了疑问,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因为她深知麦可的老爸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惜字如金,绝不肯多说半句。再说,她与麦可的家人实在不熟悉,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星期一的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麦可终于打电话回家了。他问了几句**青的情况,得知罗江晚下班后也会过来后,他似乎放了心,“我回家再给你解释,”他就放下了电话。
“那你啥时回深城?”**青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只有电话挂断后的一系列忙音。
**青觉得很奇怪,电话那头的章麦可好像不是那个温驯无比的麦可,似乎变了一个人,焦虑而不耐烦,一堆心事。
**青百思不得其解,幸亏罗江过一会儿就敲门进来。她从报社隔壁常去的小饭馆里打包了汤和菜过来。
这家小饭馆几乎只提供一道菜:老鸭竹笋汤。整只的老鸭收拾干净,与竹笋干一起用慢火来煲上个五六个小时。客人来时,老板在汤里撒点盐和葱花,就是一道奇妙无比的菜。罗江有时会和要好的同事轮流AA制吃饭,两三个人一整只老鸭竹笋汤,一人一小碗米饭,就吃得满意无比。章麦可不在家,罗江自觉有责任照顾好**青。
周一这天她本来还要上班,特意和要好的同事调了周末班,开完下午的例会后就跑去老鸭汤店取了汤,罗江是店里的常客,上午特意跟老板娘在电话里说朋友流产需要补一下,老板娘很细心,将竹笋换掉,加了点补血的药材进去。
罗江看她如此热心,心里想着不知道章麦可啥时回来,干脆这一周每天都找她订一份汤得了。老板娘一听有这种生意,自然特别高兴,她想了想就说明天我用当归黄芪煲鸡汤吧。
老板娘还要继续给罗江报菜单,被罗江打住了:“姐,反正我也不懂这些药材。你生过宝宝,知道这一周病人需要什么,就拜托你了。”老板娘和罗江经常打交道,知道报社的人自然不缺买汤钱,乐得帮罗江这个忙,收的钱价格还算公道。罗江搞定了**青的吃饭问题,心里吁了一口气。
星期一,**青知道罗江现在的工作需要采编合一,不肯她留在家里陪自己。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搞定吃饭。
罗江知道后面几天自己也不可能完全请假。接下来直到周末章麦可回来,罗江每天就利用中午时间去给**青送一罐老板娘精心煲的汤。
麦可不在家,**青又是有事不爱挂在脸上的人,但她不开心罗江还是能感觉得到的。尽管每天中午走的时候,**青都告诉她明天不用再来了哈,罗江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左右还是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青心里还是很高兴。
这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正是深城最好的季节,四五月份,天也没有热起来,太阳暖暧地非常舒服。**青他们申请的福利房在一楼,和小区里的院子就隔着一圈栅栏。**青脾气暴烈,嫉恶如仇,但却有一样随母亲:她和母亲一样爱种花种草。
当初申请福利房时,按他们俩的积分,他们可以申请到更大的房子。但因为**青期望有自己的花园,于是他们就要了这套带有二三十平方米的小院子的两房,才七十多平方米。尽管小了点,但**青很满足,房子一到手,她先跑到花鸟市场买了木瓜、龙眼、芒果、桂花等木本植物。等到住进去之后,隔壁的邻居也是位爱花人士,于是就从他们家移载了几棵百合花。
正是早春时节,木瓜已经挂果了,院子里四季桂传来阵阵花香。小区院子里的木棉树不知道是从哪里移载来的,花开的正盛,绚烂无比。广东人说:“木棉花开,冬天不再来。”
**青躺在床上,闻着四季桂的花香,看着大红的木棉花一朵一朵静静地从树上掉下来,禁不住充满了感伤。木棉花树下,有几个老太太在捡花,相传这种花可以晒干了煮粥或者煲烫,据讲可以清热解毒驱寒去湿。
这几天,**青没事就赖在床上,正好有机会观察木棉树。木棉树下小区物管设了几把椅子,早上一般都是一些老爷子过来,拿着收音机在那里伸手踢腿。大约到了十点多钏,就会看到几个妈妈或奶**着婴儿车在树下聊天。中午几乎没有什么人,到了下午三四点,同一批妈妈和奶奶们又出现了,估计孩子们睡醒了,也该出来玩了。到了五点左右,妈妈孩子们都不见了,那些老爷爷又占据了这些地主,开始举手踢腿开始晚锻炼。
与爷爷们不同,妈妈奶奶们在树下活动时,其中有几个奶奶每天都在树下捡花,她们准备把花拿回家做腌咸菜吃,这是有一次**青在路边上看到有人捡花时实在忍不住跑上去问的。
看到奶奶和妈妈们带着孩子在小区里怡然自得的样子,摸着自己平平的肚子,**青不知为什么,两行眼泪就会止不住流下来。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如果要,七八个月之后,**青也会拖着个BB车坐在她们中间讨论谁家的孩子好看,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但是如果这样,那说意味着**青要放弃现在的所有。
麦可现在的收入也可以支撑养家,但如果只余下他一个人工作,生活质量可能就没有那么高。但就算章麦可可以挣现在双倍的钱,**青也绝对不肯什么都不要回家带孩子。
**青宁愿花上自己的全部精力赚钱养保姆也绝不会回家照顾孩子,这是她看着母亲没有收入被继父家暴却无处可去之时就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绝不会做一个免费的保姆被人嫌弃却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孩子。
**青给麦可讨论的是房贷没有还清,车子也没有,没有办法给孩子相对好一点的物质生活。但其实,在心底,她早就暗暗下定决心,什么时候自己有条件请住家保姆,什么时候才去生孩子。
流产完之后,**青又禁不住嘲笑自己,何时这么感伤了?孩子总归还是会有的,只不过抱歉“这一个孩子”可能和自己的缘份还是那么深而已。
躺在床上,除了被动地看风景之外,**青还慢慢梳理了她和麦可在一起这十年多的关系。回头想想,在和麦可的关系中,**青从来都是照顾人的那一个,麦可没有钱吃饭,没有关系,找晓青;麦可家里没有钱,没关系,找晚青;麦可需要向老板推销创意,没有关系,有晓青。现在,**青需要关心和照顾的时候,章麦可却消失了。
在孤单地呆了一周后,**青发现了一个事实:她从没有给过麦可照顾她的机会,她把自己活成了女强人,同时也把麦可变成了一个自私的人,变成了一个任何时候向她索取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人。
麦可回来之后,自己该如何对待他,**青并没有想好,但是她在心里面充斥了失望。她觉得自己无话可说,甚至不想听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