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女衙内》 008往事如烟(2) 免费试读
瑶琴羞赧垂首道:“这个我不知,须得先问过爹爹。”
杨氏出自书香门第,也瞧不惯丈夫这样蛮横,又心疼小姑为难,便开口劝道:“夫君莫要为难小妹,不如把此事禀明公公。这位公子若真是个好人,公公岂有不允的。”
薛春和最怕老爹薛平山,不愿意去禀明此事。
但其中粗浅道理他也懂得,此事确是绕不开老爹那一关。他如今不过是想拉拢妹子、媳妇给他做说客。正盘算着怎么说去,便见屋门咣当被人从外一脚踢开。老爹薛平山怒目圆睁,提着儿臂粗细的棍子堵在门口。
薛春和吓得屁滚尿流,不用老爹吩咐,便“扑通”跪下讨饶,少不得众人要为他向老爷子讨个人情。
薛平山人老成精,适才在屋外便听出闺女言语有异。进来后,先镇住不孝子。再去拿眼看床榻上的小公子,果然一表人才,是个佳婿的人选。心中暗自点头,混账儿子这次倒是办了一桩正经事。
又看向薛瑶琴,见小闺女面带桃花。心说罢了罢了,这丫头也看上人家了。只是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家中可有妻妾。
便叫了薛春和到厢房里,问明小傅公子的身世来历,以及薛春和将他擒获的详情经过。
薛老爹不由地且喜且忧,喜得是此人果然堪配瑶琴,忧的是担心这位乘龙佳婿,会不会对大舅哥,擒拿他上山之事怀恨在心,日后若是面甜心苦对自家闺女不好怎办。
至于傅家豪门对一个山贼儿媳的看法,此刻全不在薛老爹考量范围内。
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便是小傅公子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人,管他姥姥的。薛家闺女是嫁给小傅公子一人。若是日后傅家敢对薛瑶琴不好,那薛家认亲戚也只认小傅公子一个。当务之急,是叫傅公子对瑶琴心生爱慕,这事才好办。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薛平山既然打定主意,接收下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女婿,便再无放手的道理。
那边派人带信去稳住傅家,这边便叫儿子媳妇都避出去,每日里只叫小闺女过来照料傅公子。
傅惠信昏睡前对薛瑶琴便存有好感,接下来两人日日相见,顺理成章生出情谊。
傅公子诗书画了得,薛瑶琴也是琴棋文章拿手。一个调琴,一个焚香。一个赋诗,一个作画。当真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狡猾的薛平山薛老寨主,这时才提出婚嫁之意。小傅公子当然求之不得,但娶妻是大事,这事要先对家中言明。
薛平山一听这话,面色便有些难看,他家的山贼出身是硬伤。
放在山野的平头百姓里说,薛家算是地方豪强。可对上城里高门大户,薛家身份地位便不够看了。果然一封书信试探着递回去,傅家那边是千不肯万不肯。
薛老爹骨子里还是个山贼,心道谁要你们肯不肯。惹得老子上火,一不做二不休。便把你家儿子做个上门女婿,你又能如何。薛老爹正要动肝火,叫薛春和过来,押了傅惠信和薛瑶琴拜堂成亲。
傅惠信这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多情种,却对薛老爹道:“便是天塌下来,我也要娶瑶琴姑娘。”说完还酸溜溜地吟了一句诗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薛平山和薛春和都没听懂啥意思,薛杨氏倒是懂了,抬眼去看小姑。薛瑶琴也听懂了,一张芙蓉面上娇艳欲滴。嗔怪地瞪了傅惠信一眼,怪他言语轻狂。小傅公子从那抹秋波中,瞧出对自己的情愫来,顿时觉得瑶琴眼儿媚得,他骨头都要酥了。
两人便在薛平山的主持下,在据马山山头上拜堂成亲。傅家没有长辈过来,傅家老爷子根本不理会儿子在外的胡作非为,只当是小孩子家家胡闹。
任老夫人听说儿子不顾她的喜恶,要娶一个山贼闺女做媳妇。气得三天吃不下饭,打发儿子们到据马山捉拿小儿子回家。老二老三一听说据马山是处贼窝,根本就不敢来。最后只好叫那个不是亲生的大儿子,来接弟弟回家。
小傅公子的大哥傅惠仁是个木讷脾气,他也不敢反抗后妈。便辞别媳妇,赶着马车来到据马山。
山上一片喜气洋洋,四处红红绿绿,不时有鞭炮震得山响。薛春和带着人下山做最后一次采买,他身高体阔,从山下独个扛了一头生猪上来。远远瞧见半山腰有个陌生脸孔,在路上犹豫徘徊。便上前询问。
问明是小傅公子的大哥,立刻改了脸孔,笑呵呵管人家叫大伯哥。傅惠仁口拙,被人热情对待,也不晓得如何反驳。他跟着薛春和身后上了山,路上还帮忙用马车装载生鲜货物。
到了山寨里,就见到小弟傅惠信穿着个大红**衣裳,被一众恭贺的人围在当中。
因为薛老爹从不祸害乡里,在山上山下都有些名誉。这会听说薛家操办喜事,要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当地的父老乡亲都携家带口,过来给薛老爹道喜。放下鸡鱼肉蛋,又都围过去看俊俏的新姑爷。乡下人或许不通礼仪,这份祝福心意却是真的。
傅惠信被男女老幼围住,也不生恼。笑呵呵地任凭大姑娘小媳妇看去,嘴里还跟乡民们寒暄还礼。
薛老爹瞧着自家女婿不怯场,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大度。觉得很是得了体面,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那日艳阳高照,记不清具体月日,只晓得是在春日里。
大哥傅惠仁到了此间,也被这山头上热闹的气氛感染。他和傅惠信两人都是高个子,只一晃眼便看见对方。
因为任氏平日对傅惠仁是个冷面孔,长大了也不给他继承家业,还把他赶到庄上务农。所以傅惠仁对任氏生的几个弟妹都不太感冒,和这个任氏最为看重的小儿子更是没有交集。
今个见这少年在阳光下神采奕奕,透着温润可亲。竟然理解了父母亲对这个小子的偏心,有这样一个儿子,谁不爱呢。
傅惠仁心里又有些难过,若是自家亲娘还在,自己大约也可以像这样无忧无虑地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