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意阑珊至》 第十九章 涟漪 免费试读
晚上，程落从浴室洗澡出来后，想起之前设计的短信。虽然那是用平时不常用的号码编辑发送到惠黎手机上的，但也要慎重一些，销毁证据才行。
他开机之后，正准备删除短信，没想到电话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糟糕，第一反应是挂断关机，但这样的举动未免太明显，惠黎也是个聪明女孩，大概会立刻猜到前因后果。迟疑之下，他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那头传来女孩酥软的声音。
“你好。”程落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同学，不好意思，我想确认一下，最后你有去那里等我吗？”惠黎担心地问。
“没有。”程落尽量说简短的词汇。
“那就好，后来我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
“没事。”
“那么，陆老师是有什么东西要你转交给我呢？”
“没了。”
“没了？”惠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难道是要转交的东西丢了吗？
程落咳嗽一声，捏起鼻子说道：“后来老师说不用给了，我忘记通知你了。对不起。”
“啊，这样啊。”惠黎放下心，终于不用再记挂这件事了，“同学，以后如果还有东西要转交的话，你可以直接送到高一A班来。麻烦了。”
“嗯。”
“同学，你是不是感冒了？”惠黎觉得对方刚刚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
“有点。”
“春捂秋冻，记得穿校服外套保暖。”惠黎礼貌性地提醒他，准备挂断电话。
“对不起。”对方突然又用低沉的声音重复道。
“没关系，我也没有等很久。”惠黎笑道，心想对方真是个老实人。
程落握着电话，打开窗户，看到外面皓月当空，不禁说道：“今晚的月光很白。”
惠黎立刻去看外面的天空，是很皎洁，能够照亮院子里的树木。
“再见。”程落说完，挂断了电话，同时也删去了这部手机里的短信。
当他按到通讯记录里，长按唯一的一条通话记录时，手指在删除键上方悬空了一会儿，随后按了返回键。这是一条时长两分钟的通话记录。
第二天，风平浪静，校园论坛没有如他料想的那样炸开锅。他尝试搜索“惠黎”为关键字，跳出来的都是关于她的往期荣誉报道。事情过去了一个星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没有询问南葵，南葵也没有给他解释。精心设计的陷阱，就如同没有存在过。就好像昨晚的那番简短的聊天，也是不能公开的秘密。
只是在他心虚纠结的那段时间里，也忽略了，应墨酥和沈南葵，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交流了。
“你们究竟怎么了？夫妻吵架一个星期也该和好了吧？”最终，程落还是没法对两人微妙的氛围置之不理。
南葵不在课间转身聊天，不等应墨酥放学，甚至传个试卷或者作业本，都要她的同桌代劳。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太尴尬了，让一向喜欢热闹的程落提不起劲。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隐隐地，程落发觉应墨酥也在同他置气。
“你知道了？”程落试探性地问他。
冰山冷起来可以瞬间冻结周遭空气，作为好兄弟的程落，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酸爽的应式发飙了。
“最后不也没怎样嘛……”程落气势完全弱下去，“一时想不开而已。”
“高考冲刺不到三个月，你们还真是悠哉。”应墨酥冷冷地说。
“那么，应墨酥你和我说句实话，”南葵突然在这时闪电般转身，双手抵在应墨酥的课桌上，死死盯住他的眼睛，问道，“你是生气我没有用**习，还是生气我陷害那个小丫头？”
水汪汪的眼睛，还没有等到对方的答案，似乎就要涌出泪来。
程落此时很自觉地闭上嘴巴，静静地看应墨酥的反应。
没有半分迟疑的，男生转动着钢笔，似笑非笑地说：“我是生气，你没有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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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黎一早就不停地打喷嚏，刚开始优奈还调侃说有人想她，见她打了大半个小时没有停歇，才知道是过敏性鼻炎犯了。
惠黎心里也很是无奈，在课堂上要捏住鼻子忍住喷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第二节课的课间，她拜托优奈帮忙将作业本交到陆晨曦办公室，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一个喷嚏就能让本子散落一地。
“啊，可是我不认识她的办公室，从来没去过诶。”优奈拉着惠黎说，“这样，我捧着本子，你带我去。”
两人便结伴往至远楼走去。
路上，惠黎顺便说出昨天傍晚被程落顺手拿出来当做挡箭牌的事情。
“诶？！！！！”优奈差点打了个趔趄，问道：“他什么时候和你熟到这个程度了？挡箭牌诶，虽然是贬义词，但绝对是超级幸运的经历啊！”
惠黎伤脑筋地看着完全偏离重点的优奈。听到程落或者应墨酥之类的名字，她就开始失去理智，彩虹屁接踵而来，仿佛她和他们亲密相处过一样。
“怎么回事，我看你苦恼啊？”优奈知道惠黎对于单纯有颜值的男生并不感冒，因为她是一个超级学霸，关注学业胜过异性。可是应墨酥和程落不一样，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二中不败的神话，就是因为有颜值的同时，智力也处于金字塔的顶端。
“难道我要开心么？谈恋爱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变成过家家的游戏了？”惠黎回想起昨天被程落欺负的女生，不只同情她，更觉得她是有眼无珠。
“那就顺水推舟，假戏成真呐！惠黎，我相信你绝对有实力将对方拿下。”优奈的幻想已经无边无际，脱出轨道了。
惠黎有种想要敲击她脑壳的冲动：“优奈，你就做梦吧，还有两个多月，你心目中的男神就要从这里飞向天际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掐算日子，确实好景不长了。优奈的情绪急转直下，丧得连本子都捧不动了。
“传说要离开了，却没有新的传说诞生。”优奈仰望苍穹，“难道就不能让帅哥们前赴后继地出生么？”
“你也太夸张了吧。”
“我要打听打听，两年后，我要考中他们的大学，继续去做忠实小学妹。”
“那么，”惠黎再次打了个喷嚏，“你就苦学英语，考个****GRE，追随他们去国外吧。”
惠黎继续向前走着，徒留石化在原地的优奈大声叹息：“要不要这样绝情！”
程落一边听着身边两个人的争执，一边心想：总比冷战要好些。
他看看窗外，期待已久的人现身了。走在惠黎身边的女生，如果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应该是上一学期在第一堂体育课上给他送过水的可爱学妹。
程落站起来，向窗外探出身体，吹了一声口哨。
优奈见到了邪魅不羁的程落正朝着她微笑，瞬间有些站不稳脚跟，但不妨碍她笔直地朝他走过去。
惠黎打着喷嚏，顾不上优奈偏离了路线，吃力地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