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女》 第16章 免费试读
“好像是……凤栖院!”
婢女没想到自家主子会问这个,心有惶恐,小声地说道。
竟是那里!
这时,孟千宇也听到了婢女的回答,失声说道:“公主那里……这琴声到是优绵难断,可不绝于耳矣!”
柳品茹快速地皱了一下眉,心恨道:好一个有凤栖来安于梧,她到是个凤凰了,自己算什么……野鸡土鸟吗?好好的绿柳院,就成了凤栖院,自己好好的正妃成了侧的,自己心心爱爱的人……也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这笔帐是她送个茶盏就能消的吗?
呸,那破茶盏以为能收买自己吗……柳品茹狠狠的咬牙,却在孟千宇的目光扫到她的时候,娇俏的面容舒展成笑,道:“没想到公主殿下竟有如此好的琴艺,以后有时间品茹定要去讨教,弹给千宇听,还要好好给公主道谢,若是没有公主的大恩,品茹哪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说着,还似有动情地垂下了头,复又在垂头的片刻抬起眼眸,一汪秋水映出孟千宇带着欣慰的神色,心里的恨意更浓了。
孟千宇这样的神色说明了什么,柳品茹心里很清楚。这代表着孟千宇不像之前那么恨公主,带出了认同的意思,果真如此,自己那次悬梁不是白做了吗?才不会那么简单……她绝不能容忍孟千宇看到别的女人的好,绝不!
皇城外二十里处的白云观中,玄墨双足点在观中最高的白塔塔尖处。长身玉立,双手执墨玉箫。夜风吹起他黑色的衣袍,带起他黑缎子一般的墨发。在迷离的夜风中,凄凉而孤冷,绝世遗立。
这箫声是他用深厚的内力吹出的,就是想让远在皇都厉王府内的明朗可以听到,知道他并没有因为她那晚的那些话而真的远离。
他永远都在。只要她需要,转身回眸的地方,一定有他的身影。
此生,她若不弃,他永远不离!
并没想到明朗在听到他的箫声后,会如那时在边疆古镇一般,用古琴声来合他,低落的心情一下子振奋起来。
他早就知道明朗下嫁是出于无奈,那晚赶他走也一定如此,他怎么会那么笨,说出那些话来。
好在明朗一向不若其他女子那般斤斤计较。明朗是自己的小七,独一无二的,而自己的小七向来心胸开阔,断不会与自己计较的。心情舒展了,与明朗汇合在一起的声音,也由开始的沉郁转成了清新悠扬了。连看夜空里稀薄的星星,也觉得比前几日璀灿许多。
四更过半,天际陷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一只鸽子冲破夜幕,向玄墨飞来。
玄墨知道这是教内信鸽,猜到定是有任务传来,又不愿中断了与明朗箫琴相会,便任由那只已经飞得很累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的倒霉鸽子继续在他身前身后盘旋,凌乱的羽毛更加凌乱不堪了。
直到五更,天边泛出鱼肚白,明朗那边断了琴声,他这边才收了箫声,伸手抓住那只早已经扑啦不动翅膀的信鸽,拿下信鸽脚下挂着的细柳枝做成的装信小筒,把里面的纸条拿出来。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灭使团。
做了新妇,每天总是要给婆婆一天三遍请安的,但这个新妇变成了公主,请安这事便被一家之主的厉王给免了。虽是以厉王妃的名义传达到明朗这里的,但明朗猜得出这定不是厉王妃的意思。不是明朗瞧不起厉王妃,从那天敬茶的事便可看出来,这个女人还没有这般见识的。
明朗不用去厉王妃的院子请安了,可不代表着没有别人来明朗这里请安。
厉王府偌大个后院,除了厉王妃就是她这个世子妃的名头品级最大了,更不要说还有公主的头衔。
可让明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给她来请安的,竟是孟千宇的一个没有品级的妾氏,叫着春红的。
孟千宇不是很爱柳品茹吗?这结婚不过一年多,怎么就会有妾氏呢?之前调查的资料里,还真把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给忽略了……
**红的这名妾,年在十七、八岁左右,没涂什么胭脂水粉,穿得也很简朴,被明朗门外的侍婢领进屋后,几乎是脚刚迈过了门槛,头都没有抬,直接就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地称了一声,“妾婢春红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彼时,明朗刚用过早膳,正斜倚在后厅软榻上,手拿一本标着‘秋花落’其实内里装订的是‘唐家兵法’的书,有一眼无一眼地看着。
用落在书上的视线余光,瞄见春红在榻下那么远的地方就开始给她磕头,还口称着‘公主殿下’,——这倒也没有错,她本身就是公主嘛。不过,难道在这王府里,更普遍的称呼不应该是‘世子妃’吗?
仅从这声看似不以为然的称呼里,明朗基本可以断定,这女人有被漏掉的潜质,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可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怎么会成孟千宇的妾呢?
明朗倒不是好奇孟千宇的私事,她只是习惯性的不放过周边出现的任何微不足道的东西,做到步步为营,可运筹为幄而已。
比如某一天里厉王府真要是谋反,犯的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像春红这样给孟千宇做妾的女人要是漏掉就不好了。自己的情报部门还是有疏忽的地方啊,不要瞧不起小人物,往往小人物在大事件里起关健作用。
妾室清早给正室来请安,这是每个府里最正常不过的事了。这也是正室立规矩的好时候,明朗对这个‘世子妃’的名头都不在乎,更别说是这种在她眼里只能称得‘无聊’的规矩了。
她随意地摆了摆手,略带慵懒地说:“起来吧,水吟,赏!”
初次见面,做为新上任的‘世子妃’又是公主,见到比自己低级的妃妾给请安,总是要恩威并施的。
“谢公主殿下!”
水吟赏的是什么,明朗看都没看。她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到春红刚刚还垂着的头,在看到自己赏的东西后,快速抬起,笑得像秋季的菊花,心下便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