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本纯良》 第十八章 非常少奶奶 免费试读
这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吗?阿赖张了张嘴巴,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啊?要不要我去叫醒相公,让他亲口跟你说呀?”青青翻着眼皮,架势上列足了主子样儿。
“好使好使,奴才这就去。”阿赖忙不迭地点头应是,然后扯起小伍子就往院门的方向退。他现在是搞不明白了,他家少爷到底是看上了这个乡下女人还是厌恶这个乡下女人,咋地变化就跟天气一样,说阴就阴,说晴就晴呢。
“翠儿,你把这儿收拾一下,我进屋瞧瞧相公醒了没?”青青提起装点完鲜花的篮子,哼着小调走了。
日暮低垂,房间里的光线不甚明亮。侧耳听听,没有动静,于是轻轻地将花篮放在小几上,青青便蹑手蹑脚地朝着屏风走去。
“相公,你还好吗?”或许是因为心虚吧,青青话到嘴边儿时不由自主地将称呼给换了。
没人回答,但是屏风后传来的呼吸声让青青很安心。
“相公洗得可尽兴了?若是没有,为妻可以再出去等会儿。”有道是气死人不偿命,青青说完话,故意操起脚步跺向房门的方向。
“臭丫头,你还不赶紧地进来扶我出去……”沈略的嗓音在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冻的。
“相公真不愧是洛城沈府的少当家,啧啧,有耐力,整整两个时辰啊,竟真坐得住。”青青毫不吝啬地称赞着,鬼知道她这些赞许的话有几分是发自肺腑的。
“柳青青,你好样的,敢这么整我的人,你是头一个。”沈略的声音忽然从沙哑转为阴冷,与此同时,隔在中间的屏风忽然应声而倒。
“啊?!”青青惊跳一步,勉强避开了砸下来的屏风,惊魂未定再瞧眼前,竟是两个身影。
“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要我的命吗?”在看清推轮椅的男子之后,青青的心里登时有底儿了,胸脯一挺,凛凛地对上了沈略的眼眸。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想要你命的绝对不止我一个。”男子神情冷峻,一点儿也不像在打诳语。
兴许是沈略的表情太正经、太真实了,青青竟没有反唇相讥,而是定定地看着他,像看个陌生人一般。
呃,话是不是说重了?瞧着青青泪眼汪汪的模样,沈略不由得心中一动,他是怎么了,竟与个黄毛丫头讲这么多。
“咳咳,你替我送水先生出去。”沈略目光一飘,顺势避开了青青委屈的眼神。
“不敢劳烦二少奶奶。”水易寒微笑着欠了欠身。
“夫妻夫为大,相公说的话,我不敢不听,水先生请吧。”没想到这句话竟在这儿派上了用场。换做以前,她才懒得送呢,但是今非昔比,水易寒欠她的,送送也好,正好她有些话要私底下问问。
一开门,正好与翠儿撞个照面儿。
“二少奶奶,您没事儿吧,刚我听见有什么东西倒了……,水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翠儿忽地瞪大双眼,眼中的担虑瞬间被惊讶代替。
“呃,水先生早来了,我们在池边儿坐着,没看到罢了。”就这么,青青想了个缘由把事儿给圆了。
翠儿将信将疑。疑的是这么大个儿人进了院子竟会没动静;信的是水易寒的确经过老爷夫人允许可以自由进出沈府。
“那个,相公醒了,你快进去收拾东西吧,我送水先生出院子。”怕被追问,青青连忙迈步出了房门,眼神断然不敢再暼向翠儿。
水易寒为啥会出现在房里,她已经糊弄过去,至于什么东西倒了,为什么会倒……,就留给房里那家伙接着编吧。
“你怎么会在房里?”走出几步,见四下无人,青青回头问向了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水易寒。
“在下早就来了,只是二少奶奶在池边儿赏景,没瞧到在下而已。”水易寒谦谦一笑,开口答道。
“……”闻听此言,青青登时无语。看着水易寒脸上的笑容,越看越觉得贼兮兮的。
“二少奶奶若不信,可以跟二少爷求证。”水易寒唇角一牵,那笑容便顺势又放大了那么一点儿。
当她是傻子吗?这俩人明显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还求证?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谁会颠颠地挖出来说。
“呵,有些人啊,自己没诚意还求别人帮忙,水先生,你说,这样的人能帮吗?”青青冷笑一声,话语中夹枪带棒地就砸了过去。
笑容一僵,水易寒敛起了眉头。虽然男子脸上的变化只在眨眼之间,但是也准确地被青青逮进了眼中。
“二少爷跟二少奶奶都是在下的恩人,在下定当肝脑涂地替二位分忧。”水易寒抱拳哈腰,对着青青深深地行了一礼。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两个人他水易寒谁也不能得罪。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敢难为水先生,院门就在前面,恕不远送。”说完话,青青转身就走。说是生气还没那么严重,只是心里憋屈,那种被人轻视忽略的憋屈。
这女子果然不大一样。望着柳青青纤细的背影,水易寒深深地锁起了眉头。话说,乡下女人哪有这么伶牙俐齿、胆大妄为的,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来到门前,青青没有急着推门进屋,而是屏着呼吸静静地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里面没有异常声响,估计是翠儿已经收拾完毕回去了。想着只有沈略一人在里面,青青的双腿忽然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了。
“数三个数,你还不进来,我就栓门。”低哑的声音幽幽传出,还没等青青有所反应……
“一、二、三。”
“哐当——”青青简直就是扑进房里的,还好悬没站住摔个狗吃屎。
“你,你卑鄙!”一抬眼却见沈略正安安稳稳地坐在书案后,那距离到房门何止十几步。
“卑鄙?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只见灯下男子,一袭白色长衫,面容沉静,一手捧书,一手提笔,这样望过去,分明就是个俊逸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