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之罪》 第八章:苦战鬼凤凰 免费试读
"不错,我们此番前来地目的不过是想将你镇一镇。"肃罪坐怀不乱地回答他,表情仍旧温和如初。
夜桑的身影动了动,他抬起头来,看着在旁边神明的神力支持下的悬空站立,不为所动的红衣男子,道:"这个身影,这身衣服??莫非,你便是当年的肃罪?"
肃罪只是望着他渺茫却又显眼的声音,不发一语。
"呵,果然是肃罪!老子沉睡的这十万年来,倒是沧桑巨变。那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正神,沦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真是,太令人惋惜了。"夜桑嘲讽地道。
"即便我沦为凡人,也足以将你镇回你的封印中去!"肃罪微笑道,他盘腿坐下,摆平那血红的饮血琴,这琴几百年没有派上用场,如今被那故人的手一抚弄,显得兴奋无比。
肃罪冲一旁的梵天道:"你为我布两个阵,一个抵御他的攻击,另一个传些神力到饮血琴上。"
梵天点头,赶忙驱动神力布阵,极快的速度下,两层阵就布好了,第一层是金色的保护阵,第二层是蓝色的输力阵。
肃罪嘴唇一勾,手一扬,弦起,一阵悦耳的音波起,随后音波席卷着气流,一同朝谷底攻去。他使的,不过是单纯的音攻,毫无神力助阵,单靠记忆中的技巧与饮血琴本身的神力。
这饮血琴是由神漠母树枝杈的木料做成,不仅外形精美,呈血红色,更重要的是,神力很强,机具灵性。肃罪用这把琴用了一百多万年,自然与它相熟。
可正是因为饮血琴的神力太强,只有为神的肃罪可以驾驭,而他现在是凡人,身上一丝一毫的神力都没有,何来驾驭一说?光是那饮血琴自身的神力,就已经将他伤了不少。
谷底的夜桑也没有坐以待毙,他伸出手,驱动着神力,将那一波波音攻给化解,然后又驱动了几股黑色的鬼炎朝肃罪的方向射去。
那些黑色的鬼炎射中保护阵,整个阵内因为那巨大的力量而发生震动,梵天咬起了唇,这该如何是好?这保护阵支撑不了多久,肃罪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哈哈哈哈,肃罪,若是从前的你,本凤凰定是无以应对,可今日,你落魄成个凡人,本凤凰取你性命,不过举手投足之间。你是个人物,本凤凰不想杀你,可你也不要挑战本凤凰的耐性。"夜桑皱起眉头,他的身影如溶在水中的墨,飘忽不定。
"你取不了我的性命,因为我与人有约,必须得带着条命回去。"肃罪回了他微笑,手中的动作不曾停止。
"哼,肃罪,你蠢了不少,若我没猜错,你定是被女子束缚住了。"
"你也不蠢。"
"啊哈哈哈哈,让本凤凰猜猜这个苦命的女子是谁?你一百多万年前的那贴身婢女?还是将本凤凰封印的女人?"夜桑一笑,肃罪那边的攻击瞬间强大了不少。"你不回答?不过本凤凰也猜得到,定是那懿露,否则你怎会不顾死活来这儿妄图将本凤凰封回去?"
肃罪快速地拨弦,随着指尖的一起一落,音调也跌宕起伏,自最初的悦耳变得激烈诡谲。曲子进入**,他的眼睛已然有些看不清楚,他腹中的剧痛却几次三番让他清醒,他奋力地拨出一个又一个音节,朝夜桑处攻去。
"你知道便好。"肃罪仍旧笑着。
"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让你对她这般痴情?我本凤凰记得肃罪神君,神威天下,从不碰女人,你那贴身婢女与你即便有天大的传闻,也不见你碰她。怎么?忍了一百多万年,终于忍不住了?女人都是祸水,特别是你的心上人,简直祸害六界!你变成这个样子全是咎由自取,活该,活该,啊哈哈哈哈哈。"夜桑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宛如鬼魅一般震人心魄,他那美丽邪魅的脸上,全然是不屑,讥讽,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如何与你无关,你最好先管好自己。"肃罪冷冷地说。
弹着弹着,他的唇边浸出一滴鲜血,那鲜血潺潺,自他的下巴流下,一股接一股,他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为那琴的神力伤得很深。
那是钻心的疼,可他的面上却仍旧是从容,从容冷静的笑容,绝丽,极致。
"滚回你的封印里去吧。"肃罪狠下心,癫狂一般地**拨弦,顿时,自他开始,一股神力暴涨开来,冲破里阵,冲裂外阵,直逼夜桑。
"你,居然!"夜桑被那突如其来的神力所震撼,一不留神,自己便全数自谷底消失殆尽,什么也不留。
夜桑消失了,他终究还是输给了肃罪那一介凡人,一曲小调,便将他又生生封了回去。他皱眉思索,这情的力量,当真有这么大?他堂堂鬼凤凰,虽然才出封印,神力未完全恢复,可却斗不过一个凡人?
肃罪最后那一瞬间的眼神让他胆战心惊,他从未畏惧过任何人,包括从前高高在上的肃罪。可那一瞬间,他的心却怕得彻底,他当凡人,竟然超越了为神?是那女人所致么?夜桑被封回谷底,心中犹如乱麻。
他本想今日便去找懿露复仇,可一觉醒来,已然隔世,沧海桑田,变化万千。
他又回想起,那个女人脸上阴险狡诈的笑容,她为情所伤时却毫不在乎,仍旧坚持着与自己斗争的神情。她被打得浑身是血,差点命归西天时,绝望而幽怨的眼神。她用尽最后一身力气,挣扎着将他封印的模样。
夜桑心中尽是混乱。
肃罪抹干净自己身上所有的血迹,很好,他没有受一点外伤。
清理干净血迹之后,他硬是抑制着自己喉咙里升腾的腥气,笑着对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梵天说:"你看,我就说我不会有事。"
梵天蹚目结舌地看着肃罪,过了半晌,才围着他绕一圈,见他真的完好如初,才放下心,激动地道:"大哥!太好了,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吗?"
肃罪笑得柔若三夜春风,明媚耀眼。他将发丝往身后捋了捋,风雅地道:"嗯,不过是五脏六腑俱裂了而已。"
回到家门口,肃罪的心里有了一丝释然,梵天扶着他,不停地用神力去修补他受到重创的五脏六腑。肃罪现在不过是凡人,自然也没有神那样的自我恢复能力。不过梵天是神,他只消手一挥,便可让肃罪这凡人之躯毁灭或重生。
可是,肃罪的内脏似乎愈合得非常缓慢。梵天皱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这具身体,不是凡骸,是神体。"肃罪大半个身子被他支撑着,他虚弱地向梵天解释这怪异的现象。
梵天不禁大大震惊,他瞪大了眼睛瞅着肃罪,这个男人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明明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力,却还能弹奏饮血琴,却还能支撑那神的躯体。他有些恍惚,颤抖着问道:"这么说,三姐的魂魄也住在神体内?"
"嗯。"
"你们这般活不了多久!"
"无妨。"肃罪笑笑,他的笑容至始至终是那么完美,他总能得心应手地粉饰太平。
梵天知道他心头自有打算,也不再过问,只是默默地,传输更多神力替他恢复。肃罪自身很强,他的神体也如他自身一般,虽然都是原罪之神,可梵天始终与他的神力相差甚多,故恢复得很慢。
两人站在家门口,肃罪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的天空漆黑无比,他知道,再过不久,便是黎明。深夜,万家灯火绝,肃罪站在自家门口,迟迟不肯入内,他的周身散发着梵天的神力,这神力使他被照得光亮,他的姿态总是如一风雅,高贵,翩翩绝世。
待腹中的伤好了些许,不再如同最初那般剧痛后,他让梵天停下,然后也不多说,走进院子,径直走到卧房,他走之前,在房里留了一盏灯,他去了好几个时辰,这盏灯却依旧亮着,熠熠生辉。
他走到桌旁,吹灭了那灯,房内漆黑一片,只剩那自窗户外边倾洒进屋的月光。他走到榻边,他的结发妻子睡得很安稳,看得出来不曾醒来。他借着月光将她的面庞看得清清楚楚,她很宁静,很从容,就如他一般。
他伏下身子,吻上她的唇。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完全释然,痛苦,悲伤,还有贪恋,全然写在他的脸上,一丝不漏。
肃罪十分贪恋这个夜晚,他可以在她面前,卸下几百万年来不曾卸下过的伪装。
"露露??"他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五分柔情,五分宠溺。
她终究是听不见的。
他苦笑,他希望她听见,又不能让她听见。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的吧。
肃罪没有多久便恢复了从前的微笑,他褪去衣袍,撩开被子,重新轻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头靠在她地颈窝,极力隐忍着腹中的剧痛,微笑着在疲劳中睡去。
"我不想算计你,可我不想看着你受伤,露露,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