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财女》 第十七章 清明雨纷纷 免费试读
罗喜儿看到他们这么容易就被她说动了,心里一下就轻松多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人多力量大。眼下,她更关心怎么能赚到些银子,改善下现在的生活。这种番薯是个好机会,但也不能单单指望它。所以,她还是要再发掘其他的门路。而点醒他们做人要硬气起来的话提一次就够了,她也看得出来他们骨子里也是想反抗的,只是苦于没有找到一个点去暴发去打破常规,以后他们慢慢地心里也会有自个儿的原则和底线的。
兄弟姐妹四人又谈论了一番其他的事儿,直到罗志成开始打呵欠了才结束了这次夜谈。离开时,罗喜儿叮嘱他们今晚的谈话不要对别人说,连爹娘也先不要提了,免得他们多心了。
第一次跟自个的兄姐弟们聊天,就有这么大的收获,罗喜儿心情大好的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这次的谈话没有提到他们的爹娘的态度,也是因为她觉得大人的思想心性更根深蒂固了,不是靠一两句话就能说动的,还是以后见缝插针,见机行事吧。
不想,他们四个谈论得热火朝天的同时,周氏和罗达胜两口子也在小声地嘀咕着呢,对象就是罗喜儿。周氏感觉到这个二闺女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似乎懂事多了说话多了,就拿话多来说吧,听喜儿有时说得条条有理的有时又说得复杂啰嗦了些。周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跟自个的男人说了。罗达胜仔细一回想二闺女这几天的表现,觉得周氏说的没错,这要围院子种果树的事不就是喜儿先提出来的。可两人嘀咕来嘀咕去的,也不晓得是咋回事、是好事呢还是坏事。两人一合计决定等明儿问问张郎中,免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问出来的结果就是,张郎中沉吟了半晌才说,有些头部受到重创的人醒来后会对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楚,这个是很正常的,也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只要身体无大碍,行事举止和普通人无异,就不必多虑了。这小孩子嘛长大了自然会懂事些想法多些的,这都是好事儿呢。周氏仔细一想,觉得张郎中说的也很有道理,就放下心来了。她不知道的是,张郎中这番话也只是他从医书上看来的,为了宽慰周氏就说出来了,实际上他也没碰到过这种失忆的例子。
吃过早饭,天空再次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了。清明时节雨纷纷,倒也不奇怪。周氏感叹自个家里的田地少,都已经播种完了,不然这会还要顶着雨在田地里忙活呢,大人倒无所谓,孩子的身体可就吃不消了。她不让孩子们出去,说外面湿气重,今儿个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罗喜儿就打消了叫她哥哥去河里捞鱼的念头,这雨虽小,可要是有人着凉了生病了就不得了。
周氏和罗小玉就坐在堂屋里做起了针线活,罗喜儿也凑过去跟着学。母女三人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说着闲话。周氏的针线活做得很好,让人无可挑剔;罗小玉学了两年多,绣出来的东西也是有模有样的。倒是罗喜儿学了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时不时地东张西望一下,或发一会儿呆。她娘和大姐看在眼里,也只是会意地笑一笑,没有约束她。
罗志顺和罗志成坐在大门口外,两个人的手里都拿根小树枝,时不时地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嘴里还不停地叽叽咕咕地。看样子像是在写字吧,罗喜儿心想,这古代的人要是买不起笔墨纸张,不都是先在地上练字的么。来了这么多天了,都忘了读书写字这回事了。原来顺子哥识字的呀?对了,昨儿晚上他说了个啥成语来着,积习难返?哎难怪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哥哥他咋知道这个成语的呢。有空儿了,得问问他去。罗喜儿决定要找个契机好好地练一练这个时代的字了。这繁体字也没啥难的,在现代的时候她就能认得七七八八的了,再加上猜想,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但是要动手写字对她来说就很不容易了,她连拿毛笔的正确姿势都没掌握好,估计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像狗爬的一样。这也不能怪她,她压根就没用过毛笔写字咧。
就这样天马行空地神游了一番,罗喜儿才又专注回手中的针线活,心里还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自个儿这样子的不专心居然也没让针刺到手呢。学了大半天后,她试着用碎布头做了个小荷包,成品很差强人意,就是拿块布对折地把边角给缝补起来,针线脚还歪歪扭扭的。罗喜儿看着那丑丑的荷包,刚刚的得意劲儿就被泄气取代了。周氏却连连夸她心灵手巧,才学了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能比照着样子做出个荷包来了,再多练一下手,肯定能做出更好看的来。罗小玉也点头附和,说她学了个把月左右才动手做了第一个荷包呢,喜儿就是比她聪明多了。
听了她娘和她姐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罗喜儿又开心起来了,说不定自个儿还真有做这针线活的天份呢。得了,就冲着娘和姐姐的夸奖,咱也要耐着性子把它给学好了。再说了,一个好的针线活,也能换个三五文钱呢。积少成多,总能挣上两个钱花的。
罗喜儿一打定了主意,就专心地练起来了,连她娘和姐姐去做午饭了,她也没停下手来,自个儿安安静静地坐在屋里继续练手。
午饭过后,周氏让几个孩子回房歇午觉去。他们家对睡不睡午觉并没有既成的习惯,一般是不用外出了,家里也没有太多事儿做,才会在中午补补觉。罗喜儿却觉得在这里晚上本来就睡得早,中午还要去午觉的话,就太浪费时间了,所以她摇头说不。反过来她却催着周氏去补一觉,她知道她娘是起来得最早的那个,煮早饭烧热水,喂鸡,洗衣,收拾这里收拾那里的。屋里屋外的零碎活儿总是这么多,她看着她娘总是一脸的疲态很是心疼。周氏架不住她的一再劝说,也是觉得针线活做久了眼睛累得很,就听劝的回房午觉去了。
几个孩子都没有去睡午觉。罗小玉说她要赶在天黑前把手头上的手帕子给绣完。罗秋儿正和罗志成在门口处玩得欢呢,而罗志顺也在他们的旁边又划拉起小树枝来了。罗喜儿走过去瞧了下,果然她哥是在地上练字儿呢。
“哥,你识字的呀?”罗喜儿装作惊喜地问道。其实我也会,她在心里说,我不过是怕吓着你们了,所以要装傻而已。
罗志顺抬起头,有点腼腆地说:“嗯,我认得些字,爹教我的。”
“咱爹也识字的呀?”罗喜儿这回是真的惊讶。
她很快地就从罗志顺和罗志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理出了不少陈年旧事来。这得从她爷爷说起。罗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挺能折腾的汉子,做过杂务,做过掌柜,跟人跑过商队,跟人合伙开过铺子,一路折腾下来他不但积存了些银子,见识比一般人广,当然吃的苦也要多一些。后来儿女渐多渐大了,罗老太太一个人在家身体也不好,越发难以应付过来了,他便断了在外头的奔波的念头,回到了村里专心耕田种地,教育儿女。
他的几个儿女,几个大的孙子孙女都是他启蒙的呢。家中的小孩子从四、五岁开始,就每天要跟他学认字,背书,写字,还学打算盘呢。到了七、八岁就去私塾里学。不过,到了罗达胜四、五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他对启蒙这事就没有之前那么上心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不约束人,管他爱学不学的。小孩子都是贪玩的,所以罗达胜自然是求之不得啦。
罗达胜七、八岁时,家里的情况就不一样了,罗老太太的身体变得更差了,罗老爷子的身体也是小毛病不断。那时,大张氏就经常带着孩子往邻县跑,借口孩子们想爹了,一去就要长住一段时间才不情愿地回村里来。老三罗达铭呢,娶了个外地的媳妇,还是家中的独苗,所以成亲后两人住在媳妇娘家那边,帮忙照看娘家的小生意。
老大和老三都不顾家,老四还是个小孩子,这老二罗达荣两口子就不干了,凭啥他们一家累死累活地下田头地里,回家来还要照顾一窝老的小的,所以明里暗里地闹分家。这么一闹开了,罗达胜就失去了上私塾的机会了。罗老太太过世后,这一大家子马上就分家了,他就更没有机会去念书了。
还好,他多少跟罗老爷子学了些皮毛,懂事后,也忙里偷闲地跟别人又学了些。他当爹之后,也像罗老爷子一样,教自个的孩子识字。可是孩子多了以后,家里更忙不过来了,所以他也只教了罗志顺一人。罗志顺也晓得家里的情况,平时都是抢着做些活儿,不提识字念书的事,甚至都不在家人面前练字啥的。刚刚还是罗志成闲着无聊缠着他哥要教他写自个儿的名字,他才拿了树枝随地划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