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社长 桐生可可事件的来龙去脉 桐生苍弥
轻而有规律的“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时,我正躺在床上发呆,于是闻声侧过脸去看,只见牧博月手里端着一个碗,面容淡然地走了进来。
此时的我,体内的毒性已经不再发作,而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也经过了别人的精心处理,已经敷药包扎好了,没有之前那般疼痛了,于是便努力地支撑起身体,望着来到床边的他,再度为了确认他真的没有将我抛弃而问道:“你又救了我吗?”
牧博月看见了我的动作,连忙将手中的碗放下,伸手帮助我起身,让我可以依着床头半坐着,“既然你都昏倒在武林盟山庄的大门口了,我们又岂会袖手旁观呢?”他眼含笑意地道。
“我,我又给你带来麻烦了。”我突然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按理来说,他是我的恩人,我应该得报恩才对,可是实际上,却一直在麻烦着他。
谁料他不甚在意地道:“济弱扶倾是我们武林盟的职责。”
心中顿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我喃喃问道:“你,你就仅仅只是为了职责吗?就因为觉得我可怜,觉得我弱小吗?”
牧博月没有立即应话,他似乎在思考着我所说的话,并且不忘上下打量着我。
我坐立不安地回望着他。
半饷,他若有所悟,于是轻轻一笑,道:“看来倒是我说错话了,你呀,一点儿也不弱小,我也没有觉得你可怜,更没有把你当做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呢。”
强行的解释,反而显得欲盖弥彰,牧博月这一番话简直就说得十分苍白无力,原来他是拿我当做小孩子看了,“我不是孩子,我已经十五岁了。”
我好像是在四、五岁的时候被女人给捡回去的,之后在炼崖呆了几年,期间除了学习杀人不眨眼之外,司教长老还传授了易容、变声、缩骨等一系列杀手应该具备的本领,而就因为这个缩骨功,我必须天天忍受着卸骨之痛,然后再重新将它们安正。
这日积月累下来,身体是变得柔若无骨了,但同时体型也偏得瘦弱,不似人家那般高大魁梧,所以常常被别人误会了年龄。
“十五岁呀。”牧博月点点头,表示记在心中了,然后却又像是哄小孩子般地道:“其实我想问问你,接下来要不要留在武林盟跟着我呀?”
我当即心下一喜,他,他现在是在问我要不要跟着他吗?
牧博月继续说着:“本来八年前我就让你跟我走了,可是你呀,明明才豆丁点儿大,却还懂得趁我睡着,偷偷地逃跑了,即使找到了你,这脾气比大人还要犟,好说歹说都不肯听,最后我只好将身上的令牌给你,希望你哪一天想通了来找我,结果这一等就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我脸皮开始发热,那时候我真以为他是神仙,所以才不敢跟他走,怕被他发现我曾经杀了不少的同伴。
“不过现在呢,你可愿意留下来?”这时,耳畔传来他试探般的问语。
“真的吗?”柔和的语气令我受宠若惊,于是怯怯地重复他的意思问道:“你还愿意留下我,让我跟着你?即使你知道我是一名杀手?”
“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再杀人了。”牧博月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
一刹那间,心仿佛漏跳了一下,然后我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反正天焰教那边是不打算回去了,所以不怕女人给我发任务。
只是比干之心的毒性尚在,所以我的时日也所剩无多了,但是这回的我可不害怕了,因为有牧博月在身边,可以天天看到他,我死了也不遗憾呐。
忽然,手里被人塞了个什么东西进来,我低头一看,是刚刚牧博月端进来的那个碗,而碗里盛着黑乎乎的液体。
“然后再乖乖把这碗药喝下。”牧博月表情认真地道。
我将碗举高嗅了嗅,结果一股浓烈难闻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我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将碗递回去给他。
“唉,看样子你还是不愿意留下呢。”牧博月叹着气,伸手准备接过。
闻言我动作一顿,将那碗药重新收了回来,“不,我愿意。”心一横,屏住呼吸,张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慢点喝,别呛着了。”心细的他还不忘在旁边提醒着,“良药虽苦,却利于病,你可不能吐出来,一定要喝完它才行。”
不过我几乎是一口闷给喝完了,再邀赏般地将空碗递给他看:“喝完了,我没吐。”
可能是我的样子看起来很蠢,所以他接过空碗,看着我笑了,道:“行了,你可以留下来了。”
然后我也跟着他笑了。
“对了,小令。”
这时,他像是记起了什么,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我一头雾水。
“啊?”
他困惑地问:“你不是叫令吗?我记得之前你醒过来时,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便是告诉了我这个字的。”
隐隐约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快速地回想着,是了,我不能告诉他我的真正的名字,“嗯,嗯,我,我是叫做......令。”算了算了,就借一借令牌给自己胡乱起个名字吧。
牧博月呵呵笑道:“呵呵,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你姓什么呢?”
姓氏?姓氏这种东西呀,我想了想,敛下眼帘,如实地道:“组织只给了我名字,没有给我姓氏,他们说爹娘都不要我了,我还要姓氏干什么。”
“抱歉。”结果牧博月听我这么一说,反而道起歉来了,
我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大哥哥你不要了我,而且他们说的也对呀,像我这种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弃儿,哪里配拥有姓氏呢?”
牧博月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怜惜般地道:“对,大哥哥没有不要你,所以,你要不要随着大哥哥姓呢?大哥哥姓牧。”
虽然头顶上那只温暖宽厚的大掌,令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只是幸福过头了,却又令人觉得不太真实,“你说真的吗?我可以跟着你姓?我,我配吗?”
牧博月墨色的眸子带着肯定,“当然可以,芸芸众生,人人平等,从今起,便唤你牧令,可好?”
我开心点点头:“好!”
从那天起,我又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牧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