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有女初长成》 第十一章:月夜酷刑 免费试读
折腾一阵,桉朵儿感觉一身力气被抽得所剩无几,发声都困难,浑身软得像团棉花,两颊汗滴如雨帘。猪突然停下来,侧头轻轻靠在她胸口,尚留一线距离,看上去一本正经得很。
桉朵儿发愣之际,就听猪认真地说:“你不愿说实话,那让我自己听听,听听你这里怎么说。”
猪靠近她的心跳,闭目倾听。
桉朵儿失了一切方寸,茫然垂头。这一垂头,就呆住。
猪躬身侧头,脸其实是对着地面,从桉朵儿的角度,就只能窥见他的发顶和半边侧脸。
就是那半边侧脸,让桉朵儿瞬间犹如跌入地狱,却又飞升成仙,她在一种极度矛盾中体会到冰与火、生与死、残酷与极乐的撞击之感。
美到极致的事物,就不再仅给人欣悦的享受。
她顺着那半边侧脸尽力往下,想去捕捉全部。月光晶莹,辉耀着那几近透明的脸颊,闪闪烁烁缺乏真实。
桉朵儿感觉心底古怪却剧烈地疼了一下,像被生生撕裂。她在某一瞬间仿佛瞥见深海里燃烧的火焰,或者夜幕上蒸腾的烈日,超出万物掌控,让人辩不出吉兆抑或灾难。
物极必反,美到极致,真的会带上灾难的甜猩味。
猪仰头,露出完完整整一张极致的、乃至有了灾难色彩的脸,对桉朵儿露出微笑。仿佛三千繁华在眼前崩裂,冰雪一色覆盖穹宇,桉朵儿说不出话。
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对她低语:“我听出来了。你知道你心里在说什么吗?来,我告诉你。”
他起身,重新俯到桉朵儿耳边,神秘道:“你心里说: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哈哈!”
猪“哈哈”两声笑完,桉朵儿的手腕猛然一紧,人便跟急燃的火苗一般倏忽上窜。她眼前一黑,再看清时,自己竟然双腕被紧捆,吊在一棵参天古树上,距地面起码三丈,夜雾在脚下飘飘渺渺。脚尖前,正是先前背靠的那块礁石之顶。
猪,啊不,应该是那个变态神经病,祸国殃民的倾世大帅哥,悠哉立在礁石顶,身披一件月白睡袍,敞开未系,露出一身优美健硕的肌肉。
黑发在夜空下起伏如海潮,帅哥含笑看着挣扎的桉朵儿,一手执一根翠绿竹枝,轻轻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敲击。
澄辉给他晕上一层空濛轮廓,虚幻的妖艳。
桉朵儿只瞥一眼,就又暂时忘记挣扎,被吸引住。
相顾良久,帅哥缓缓伸出一只玉琢似的手,探向她脸颊。桉朵儿颤声问:“做什么?”
帅哥说:“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是东之月,东之月族的主人即东之月,古来如此。不过你可以叫我夜之。”
桉朵儿的呼吸都快停止:“我是问,你的手在做什么?”
帅哥,东之月,温柔地说:“你流鼻血了,我帮你擦去。”
桉朵儿这才感觉鼻子里热烘烘的汹涌不止。怎一个丢人了得!
东之月用丝帕帮她擦鼻血,她急忙转移话题,问:“你吊着我做什么?”
东之月微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桉朵儿心尖一抖,那根狗尾草又开始拂动。
东之月笑得更亲切:“你猜我吊着你做什么?你希望我做什么?”
说着,已收回手,继续重复先前的动作,手执竹枝轻轻敲击自己另一只手掌心,漫不经心地看桉朵儿,湛黑幽深如古潭的眼里隐一丝神秘笑意。
桉朵儿口唇焦热,就听东之月又问:“你希望我做什么?”
竹枝从掌心移开,慢慢靠近桉朵儿,抵上她纤巧的锁骨,轻巧下滑,东之月的声音低沉下来:“你其实非常、非常希望我扒了你的衣服,用这鞭子狠狠抽你一顿,再把你抱进芙蓉暖帐,对不对?”
桉朵儿咬牙:“你不要脸!”
东之月点头:“唔,爱说谎的女孩,还是没被驯化。”
竹枝猛一高扬,在月夜下划出清厉光影,桉朵儿闭眼惊声尖叫,一颗心却狂乱起舞。
竹枝落处,传来的竟是一阵奇痒。
东之月用竹枝的另一端,不紧不慢地挠着桉朵儿的痒痒,听她发出惊天狂笑,泰然问:“说不说实话?是不是希望我那样?是不是希望跟我亲热?”
桉朵儿这辈子从没体会过这种痒法,小时候渊云也会逗她挠她痒痒,让她痒得又哭又笑,但现在东之月挠出来的,简直比渊云痒千万倍,痒得好像成群蚂蚁在骨头里狂欢,痒得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但她双手被捆,还被吊着,除了跟沸水里的鱼一样翻腾,别无办法。
她眼泪汪汪:“我求你……”
东之月说:“求我?求我做什么?”
桉朵儿精疲力尽:“求你别再挠……”
痒又加重一层。
桉朵儿撕心裂肺地喊出来:“我求你,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全错了!”
东之月挠地专注,随口问:“哪儿错了?”
桉朵儿又哭又笑:“我说谎话。”
东之月说:“哦?”
桉朵儿说:“我确实……不讨厌跟你……不是很讨厌跟你……啊哈哈痒死我了……希望跟你……”
“等等!”东之月突然冷静打断:“你别说,让我自己猜猜。”
他开始边挠边猜。
桉朵儿在强烈的濒死感中,痛苦不堪地问:“你猜到了吗?”
东之月微微颦眉,为难道:“女人心海底针,真不好猜。”
桉朵儿忍无可忍,大叫道:“不猜了不猜了。我自己告诉你。你说得是对的,我是希望跟你……那样……那样……就跟你说的那样……那样……痒死我啦……”
东之月不解地问:“那样?那样是怎样?”
桉朵儿紧闭双眼,挣扎道:“就是,嗯……”
“等等,”东之月又打断:“不要说。”
桉朵儿生不如死:“为什么不说?”
东之月说:“因为我突然不太想知道,你到底想怎样了。”
桉朵儿泪流满面:“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东之月诚恳地说:“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就想挠你。”
……
桉朵儿这一笑,竟笑得晕死过去。
她以前从不相信,活人能被尿憋死,当然更不相信活人能被挠痒痒挠得笑死。
她晕死过去之后,做了一个梦。那梦极其神秘,极其诡异,极其惊悚。
极其香艳。
梦里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山谷,清夜笼罩一天一地的红,远处海棠燃烧如晚霞,近处芍药逶迤如绛烟。红花红叶聚拢成簇,又被满澄辉盈盈飘落半空,远处近处相衔,仿佛深海里晕开霞光水云,飞花之中幽光闪烁,分不清是星光还是萤火虫。
就在这世外美景中,桉朵儿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鱼水之欢。
与她共赴巫山的男子,黑发与她的如瀑长发纠缠在一起,织出美丽的花纹。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含糊地低唤:“天玥。”
她从男子清如水镜的眸子里,看见一张陌生的女子面孔。
那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又是谁?她不是她,那她是谁?
桉朵儿很迷惑。
男子不停低唤:“天玥……”
“天玥……”
最后一刻,男子的声音几如呓语:“天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再不会对你放手。哪怕封印反噬,我也要与你一起化为灰烬……”
“天玥,唯一的毁灭,只在于失去你……”
天光从眼帘漏下的前一刻,有一只手停留在她额头上,貌似在替她擦汗。她一把抓住那只手,搂到胸前,伤心地说:“你不许抛下我!”
她隐隐觉得,自己像孤儿一样被抛开很久。但她哪里是孤儿呢?她明明有家,有渊云。
她又说:“不要把手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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