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有女初长成》 第十章:自食其果 免费试读
桉朵儿问候完,她就充满抽自己一耳光的欲望。
美女们立刻前仰后合,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尊上这次寻的新人,哎呀,比花骨朵儿还好看,把我们一个个衬得跟老豆腐花一样!”
另一道声音立刻接上:“不仅好看,还是豪放派,一个男人够不够用,天啦,霸气!”
笑闹更甚。喧哗中,终于有男子的声音透过无边香艳逶迤传来:“既然都看到了,有新人,那诸位是不是先行回避?”
桉朵儿怔住。
那声音,漫不经心的,轻浮的声音,为何在她心里激起悲伤的涟漪?怎么形容呢?对了,消逝已久的记忆,绝艳易凋。她无法形容那声音,清越如水滴清潭,或许浑厚如无射歌钟,但都不够。
美到极致的事物,带给人总是莫名的痛。
她有些沉重地抬眼,再次看向湖中心。美女们盈盈散开,终于露出正中的主角。
桉朵儿那点忧郁情调,冷不丁被一锤子击得满天飞,随之而来的是摧枯拉朽的爆笑。
要不要这么逗逼。
美女们拥簇的男子,上半身赤裸,双臂展在水面,肌肉线条完美得让战神都羞愧——之所以只说上半身赤裸,是因为桉朵儿压根不知道他下半身怎样,不过从众美女的衣着判断,他穿的裤子应该也不是很多——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声音好听得让人恨不得抹脖子,手臂也好看得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啃一口的男人,竟然生着一张猪头的面孔。
正宗的,蠢笨憨笑的猪头,连真的猪见了都会怀疑自己是一只假猪。
她是真的不知道,众美女对着这样一张脸,是怎么娇滴滴地说出“尊上你也抱抱我嘛”这种话而不笑喷的。
可见东之月族是一个多么有定力的部落。
桉朵儿兀自笑起来,越笑越控制不住,直至最后开始弯腰捂肚子,眼泪哗哗淌个不停。
笑得缓不过气,打算暂停换口气时,桉朵儿才发现不对劲。
刚刚欢声笑语的人群,全没了声响,湖面吹来的风,散开铺天盖地的凛冽之意,刮得脸颊生疼,风中几乎能听见兵刃交击铮鸣。桉朵儿瞄一眼,就见人群齐齐盯着她,美女们的笑颜消失怡尽,妙目中清一色透出冷意。
桉朵儿的头皮开始发麻。
她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嘲笑别人就是极度无理且无耻的行为,况且现在还是在别人的家里。
况且那人现在掌管着她的生杀大权,把她扔湖里喂鱼,比喝碗蛋汤还容易。
她定定神,开始道歉:“呃,那个,阁下相貌清奇,我也不是有意……”
她没忍住,噗呲笑出来,急忙收住,重开始道歉,但道到一半又没忍住,又笑出来。
她终于急了,这种比问候祖宗更人身攻击的道歉法,没火的人也被她惹出滔天怒火了。但越急反而越憋不住笑,越憋不住笑就越急。她心惊胆战地爆笑成一团,这是多么奇特的心理体验!
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出来:“不是我故意笑,是你故意惹我笑……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我只是在想……人怎么能长得这么贯通物种……不过这也是风格,是我不懂欣赏,不懂欣赏……”
她说不下去,跪地缩成一团,捂着肚子浑身筛糠似地抖。
“好笑?”
头顶传来人语,依然是瑰丽得令列宿掩缛。
桉朵儿一惊,抬头,就看见俯视她的猪脸。再环顾一圈,众美女已不知所踪,就剩她和一只好身材的猪。
她猜得没错,猪确实没穿多少裤子。
那身体,若没看过身体连着的脸,桉朵儿会瞬间喷鼻血喷得不省人事。可惜她看过了,就只有喷饭的份。
夜半,空寂辽阔的湖边山谷,被一只好身材的几乎**的猪死死瞪着。桉朵儿觉得非常惊悚,非常无助,非常千钧压顶。
非常好笑……
猪对着笑得抽筋的她,又问:“好笑?”
桉朵儿将头埋在双膝间,一门心思发笑,就听猪咬牙问:“你知道我生平最恨什么?”
声音狠厉,桉朵儿忍不住抬头,就见猪面孔扭曲,眼里仿佛闪烁两团紫黑血光。
桉朵儿怔住。心里剧烈一跳动,喉中便有了血腥味。
一张奇丑地脸扭曲狰狞起来,其实一点也不好笑。
猪又问了一遍:“知不知道我生平最恨什么?”
桉朵儿不敢怠慢,小声试探着回答:“最恨别人说你长得……不好看?”
“不!”猪一声嘶吼,让桉朵儿满头头发倒竖,立刻又阴森一笑,说不出的诡异,道:“我生平最恨女人明明想跟我亲热,却偏偏装傻!”
桉朵儿呆了半晌,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辩解:“我不是装傻,我是真的……不太想……”
她实在是说不出“亲热”两个字。
却听猪冷哼一声,语气中竟有了嘲讽:“你一点也没那些女人诚实!”
桉朵儿琢磨一会儿,才琢磨出“那些女人”是指陪他鸳鸯戏水的那些美女,不禁疑惑:“你是说,那些姐姐都很想跟你亲热?”
猪断然道:“她们一看见我,便天雷地火不可自抑,觉得不嫁给我便枉度此生!”
桉朵儿又艰难地淹了口口水,试图晓之以理:“嗯,那个,我觉得吧,如果你不是这里的主人,比如说,你是个要饭的……”
“你竟然说我是要饭的!”猪勃然大怒,一把拎起桉朵儿,桉朵儿只觉天旋地转,定下来时,就发现自己背靠一块巨大礁石,被猪紧紧压着,几乎密不透风。
桉朵儿挣扎着辩解:“我不是说你是要饭的,我是打个比方。”
猪更愤怒:“你竟然把我比喻成要饭的!”
桉朵儿再挣扎:“这不是比喻,是打个比方,不是比喻……”
她越急越表述不清楚。
“不是比喻,是比方?”猪似乎再琢磨这句话,沉吟片刻,声音陡一提高,吼道:“你的文学课是哪个夫子教的?”
桉朵儿吓得腿一软,就听猪接着吼:“你明天喊他过来!我给他颁个终身成就奖!”
桉朵儿瞠目结舌,突听猪压低声音,俯身在她耳边,神秘道:“你比那些女人狡猾多了。其实你比她们更想跟我亲热,偏偏欲迎还拒……”
桉朵儿无力地辩解:“我不是欲迎还拒,我是真心实意地拒,我是……”
话语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识到,这只只穿条短裤的猪,压在她身上,一手有意无意覆于她无所遮掩的后背。
那感觉古怪极了,好像一根狗尾草不停在心尖拂动,痒得她浑身难受,却又似更生祈盼。唇舌咽喉都焦得仿佛被炭火猛熏过,她没忍住,脱口叫出来。
那叫声也古怪极了,根本不像她的声音,让她听一遍便面红耳赤。
猪还在喃喃:“唔,爱说谎的女孩,就跟不听话的小野兽一样,我有的是办法驯服……”
边说,手开始在桉朵儿精巧的锁骨上抚动,冷不丁一用力,一朵青紫小花瞬间从冰肌下浮现,桉朵儿带着哭腔叫出来。
“跟我说实话,嗯?”猪的手更不怜香惜玉,悠然问:“跟我说实话,乖女孩,是不是比那些女人更离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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