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细腰》 第10章:英雄救美(2) 免费试读
山崖下是一方结了冰的湖水,叶甚与苏妙仪坠落,砸出了一个深深的窟窿。冰下的湖水没有凝结,两人砸下,冰面裂开后一道水柱向湖面散开,带出几条两指宽的白条鱼。白条鱼在冰面上蹦跶了两下,就被雪冻住,再动弹不得。
两人直直往下沉,冰冷的湖水侵入四肢百骸,啃咬着人体所剩无几的温热。叶甚从军数载,几经风沙,这些于他而言算不上甚么,只苏妙自幼娇生惯养,落崖时也不知磕到了哪里,待叶甚将她从水中捞起,她已是昏迷不醒。
天寒地冻,身上衣裳又尽湿,叶甚心下焦躁不安,怕苏妙仪就此出了事。可事态严峻也容不得他多想,现下最主要的是找个地方安身,除去苏妙仪身上的湿冷衣物。但是荒郊野外的,他去哪里寻得干净衣服给她?思及此,叶甚只觉头疼不已。
他抱起苏妙仪,在山脚下寻了个山洞,在背风处放下苏妙仪。他又拾了些干树枝,生好火后不成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便将宋妙仪身上的衣裳尽褪,挂在了一旁临时支架起的晾衣杆上。
做完一切,叶甚反倒不知如何自处。
架起的火堆火势汹涌,照得阴暗的山洞一派红火。他在洞口堵了块大石,所以火燃得旺,洞里还不算太冷。但是叶甚还是担心苏妙仪受冻,毕竟她除净她的衣裳,便是火再大,也还是有冷意的。
而此时的苏妙仪,她赤、身、裸、体的躺在火堆旁平整光滑的石块上,一头青丝乌压压的披散着,几缕发丝黏在脸颊,瞧着很是狼狈。可烈火红焰映着她莹白的身体,她竟是美得想涅槃重生的凤凰。
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山洞,美人还一丝不挂,叶甚又不是君子,目光频频扫向她。然而看着那不省人事的美人,想起她一本正经的与他保持距离,叶甚又觉得愧疚。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叶甚喃喃自语,不断自我反省。“这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小姐,不该损了她闺誉。”
可是,脑中又有个声音说“叶甚,她是闺阁小姐又如何?世家千金被人绑架,你又与他独处,若传了出去闺誉必是要受损。再则说,她落崖时不知磕碰了哪里,你给她检查伤口便是瞧见她躯体也无伤大雅。”
另一个声音又呵斥,“叶甚,你到底是一方将领又是世家子弟,怎能与那些个登徒子一般盯着人家姑娘的身体瞧!”
那声音又说:“你既褪了她衣裙,瞧了她身体便与那些个无赖无异。男人骨子里皆放浪,你作何这般假惺惺,不若一并瞧了去,待得归去请母亲上门说亲,聘了她做妻就是。”
“不成不成,强取豪夺并非君子所为。”
叶甚脑中两个小人儿不断交战,一会那个说让他顺着自己心意,一会那个又说君子不该强人所难,一会那个骂他伪君子,一会那个……
罢了罢了,那苏小姐还昏睡不醒,你怎可因了一己之私毁了人闺誉。叶甚甩掉脑中荒唐想法,转身背着苏妙仪坐在了火堆旁。
火焰在他眼中一丝不苟的跳跃着,石壁上几处明亮几处幽暗,彼时有微风自洞口漏进来,石壁上火光摇晃,渗着那凹凸不平的石块,倒是像极了各种动物在欢歌载舞。叶甚百无聊赖的拨弄了几下火势渐小的火堆,又添了几根半湿的枯枝,便望着洞外飞扬的大雪兀自忧虑。
这雪也不知何时会停,而苏妙仪昏迷不醒,衣裳未干,他断不敢将她就此带回去。可若不将她带回,眼下这般情形可如何是好?
是将之一人扔山洞中,他去寻药?亦或是就此陪着她?
不管是前者或是后者,叶甚皆无法选择。
低叹了声,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嘤咛。叶甚吓得忙回头,身后苏妙仪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目,她双手挡着胸,蜷曲着身体躺在石头上。自己赤条条的和一个男人在山洞里,她竟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羞愤懊悔。她就静静的坐着,平静得像一尊雕像!
这不该是闺阁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叶甚内心大喊,面上表情已呆滞。他不知是他记错了或是苏妙仪年纪小还未晓得男女大防,故被他看了身体也没有寻死觅活。
只年纪小却是说不通。大周女子十岁便可说亲,十三即可出嫁,若过了十五女子还未出阁是被人诟病的。而眼下苏妙仪堪堪十二,明年便可出嫁,想来家中已安排了嬷嬷教习她人事。她既已知人事,又是个心思剔透的好姑娘,却不知为何被男子瞧了身体而无反应。
“叶将军,”苏妙仪出言打断叶甚思虑,“恕妾无状,烦请将军替妾拿了遮体衣物,妾自当感激涕零。”
一口一个妾,叶甚听了心中烦闷,又想着自己盯着姑娘家身体瞧简直不知廉耻。遂也不顾那晾于火边衣裳是否干透,伸手取了来,便闭眼递与苏妙仪。
闭眼后听觉尤为敏锐,叶甚只觉洞外风雪消弥,耳中只有苏妙仪穿衣时那窸窸窣窣的响动。听着那声响,叶甚不由得想起苏妙仪那凝白曼妙的身姿,一时有股热流冲向那孽根,竟是有了抬头之意。
他怎可……怎可……怎可!
他不过是想着她**,身体竟有了反应。叶甚羞得面红耳赤,高高大大的男人到时不知如何自处了,只得闭眼踉踉跄跄的便往洞外走去。这时苏妙仪已穿戴齐,眼见叶甚已到了洞口,她忙喊住他。
“将军且留步!”苏妙仪喊住他。
立于洞口的男人身子一僵,浑身不自在的回头瞧着娉娉婷婷玉立于火堆旁的佳人。火光映着她容颜,她面庞上似是开了一株花来,那花儿一如她院中红梅且娇且傲,撩拨得他心痒难耐,只恨不得折了它藏入怀里,再不叫人看了去。
叶甚不知苏妙仪喊他何故,不待问出口,却见苏妙仪双膝跪地,朝他盈盈一拜。
叶甚大惊,忙道:“小姐不必行此大礼,叶甚受不得。”
“妾生来不祥,易招惹祸事又常累及身边人。本该自行了断性命,除了那祸根。只因贪图荣华富贵,便生了怯意久久苟活于世。今日被歹人所劫,承蒙将军相救,妾得以脱险,却累得将军受伤。救命之恩,自该涌泉相报,若将军有需要,便是做将军丫鬟服**军也使得。只妾乃那天煞孤星,却是不敢靠近将军半步,恳请将军日后见了妾便视而不见罢,妾日后定当日日为将军祈福。”
她一字一句像把尖锥凿着他的心,一下一下的凿得他血肉糊糊。
从未想苏妙仪避他至此,叶甚面色十分难看。
他前些日子闯入她闺房虽是**了些,却也从未生起逼迫之意。今日救她,先时虽生起携恩图报的念头,却也很快打消了。眼下她说出这番话来,倒是教他失望透顶。
因道:“小姐大可放心,叶甚虽一介武夫,却也晓得强扭的瓜不甜。小姐既无心,我断不会使了手段强娶小姐。不过叶甚对小姐的一片心意,只盼小姐有天能明白罢了。”
上世你也说不会使了手段强娶,后来不也迫了我?眼下又来哄人!
苏妙仪暗道。
飞快地睃了他一眼,朝他又是一拜,“是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将军大人有大量,原谅妾的不是。”
叶甚冷笑,“是非曲直倒是让你说尽了,我还计较些甚么!小姐还是起身罢。”语毕,又想起初见她时的那番场景,不免心堵,便道:“小姐原该是飞扬跋扈,傲如雪中梅之人。眼下您对沈成如此低眉顺眼却是折煞了本将!”
苏妙仪心生愧疚,本想说几句中听的,只想到上世她害他惨死,便又不欲与他有牵扯,因呐呐道:“妾愚笨,惹得将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