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天赐婚了吗》 第十九章 姻缘 免费试读
“九娘”,徐霁看着萧昀漱,忽然叹了一口气:“若是你想,戴上他的及笄簪,未尝不可。但,只此一次了。”
“为何?”乍一听徐霁这么说,萧昀漱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为何要如此说。
又忽然想到徐霁方才怕是将所有的话都听到了,将自己与杨恪误会为一对苦命的鸳鸯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连忙解释道:“你,你不会误会我与杨七哥有什么了罢!我对天发誓,这可真没有!我与杨七哥从小认识的,我只拿他当哥哥的!”
徐霁看向萧昀漱,她眼睛里没有半分躲避,全是怕自己误会的急切,于是心里明了,她当是真对杨恪没半分心思的,只是杨恪是用了十成心思来对她的。
“我与杨七哥顶多顶多是在有一些讨厌鬼想要捉弄我的时候,伪装成关系极亲密的样子而已,别的真的半分都没有逾矩的了!要非说些什么的话,也顶多是表姑母曾经开玩笑要亲上加亲!你,你可千万别误会!”
徐霁看着萧昀漱紧张的样子,心里一直吊着的那一口气,忽然间便烟消云散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萧昀漱的头:“我又没说什么。只要是你说的,我自然都信。我原以为你是更想要他的及笄簪的,故而……”
“我要他的及笄簪做什么呀,我当然得要你的及笄簪,你才是我……”萧昀漱急着打断徐霁不靠谱的猜测,说到一半发现有些太不矜持,后面的话便咽了下去。
可就算如此,萧昀漱还是红了脸,就像五月初五的石榴花那样红,就像及笄簪上雕石榴花的红玛瑙那样红。
而徐霁听了,愣了一瞬,便将摸萧昀漱头的手收了回来,掩在唇边,咳了一下。
面儿上似乎没什么反应,可是徐霁的耳根,却比萧昀漱的脸还要红。
“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便将这锦盒拿走了。”虽然与萧昀漱算是相熟了,在这样的境况下,徐霁仍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想到先离开这个地方。
“嗯。”萧昀漱虽然平日里伶牙俐齿的,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国公府,和惠园。
当徐霁将及笄簪亲手戴到萧昀漱头上后,及笄礼便算是礼成了。
因着圣人与太妃娘娘赐婚,所以徐霁虽然尚未正式提亲,已经算是萧昀漱的未婚夫了,因此他也一直同萧家众人站在一处,在杨恪看来,他与萧昀漱已是一家人了。
杨恪是真的很嫉妒徐霁,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徐霁是萧昀漱最好的选择。
在不知道他与萧昀漱即将订婚之前,他也很钦佩徐霁的人品和能力,一直想要结交,没道理人家与自己爱慕却得不到的小娘子订了婚便要否定人家的那些长处。
这样也很好,忘了罢,将九娘只当作妹妹罢,总有一日的可以的。杨恪这么告诉自己。
日后,便做她的娘家人,做她的靠山,最好是她一辈子不需要用到的靠山。
来了萧昀漱及笄礼的,除了宗室、世家,还有一个特别又不特别的人也来了。
这个人,就是成婚差不多半年的萧明漪。
时人风俗,女子出嫁,若无事,便该少回娘家,若无大事,不可留宿娘家,而回娘家也须得经夫主允许。
也正是因为这是萧昀漱,萧明漪唯一的妹妹的及笄礼,所以萧明漪才能够回了萧家,又在萧家留宿一夜。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之后,萧家所有人都聚在了钟灵院中。
长公主见了长女,又流了泪:“我们小六儿都许久没回家来了,你瞧瞧你这气色,得是遭了多少罪呀。”
“阿娘,我没事儿,反倒是您,您瘦了。”萧明漪看着往日里总意气风发的母亲,如今却泪水涟涟,心中也十分伤怀。
“六娘,谢家人,不曾欺负你罢?”萧国公道。
“不曾,那李氏也只是张狂了些,也不曾欺负到我头上。谢育的妹妹谢胥倒是个好相处的,我在谢家常与她有往来,日子也不算难过。”
“那谢育呢?”萧映淮接着道。
“他?他待我……倒是好的,只是我没法子……”
“我们都知道的,都知道的。”长公主连忙握住了长女的手,意思是若是不想说不说便是。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矗在这里,我们娘儿几个怎么说体己话?你们明日还要上值,先都回去罢。”
萧国公与萧映淮听了长公主的话,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都离开了钟灵院。
萧映淮离开钟灵院前还专门对萧明漪道:“六娘,若是那谢育敢欺负你,你一定同阿兄说,阿兄给你出气!”
萧明漪心中暖暖的,“嗯”了一声。
当屋里只剩下长公主母女三人的时候,三个女子才好说些体己话。
“半年的时间不见,我们小九儿都及笄啦,也有了要订亲的郎君了。我瞧着徐家郎君是个稳妥又贴心的,日后啊,我们小九儿也要多一个人疼啦。”
“阿姐——”萧昀漱有点害羞,“今日阿姐好不容易回来,怎的只顾调笑我嘛。”
“这可不是调笑,是认真的事儿。我作为姐姐看,对徐家郎君这个妹夫可满意的很。瞧瞧他送你的及笄簪,还刻着石榴花呢!你阿姐我虽然在谢家,不怎么出门儿,但徐六郎君为了靖安郡主爬了石榴树的事儿呀,阿姐可知道的清清楚楚呢。”
萧昀漱被萧明漪说的,脸又有些发烫,还是长公主瞧着小女儿羞的都快钻地缝了,才出来解围:“可别一直念着小九儿了,同阿娘说说,嫁到谢家之后,你过得如何?方才你阿爷阿兄在,我也不好问,谢育他有没有,那样欺负你?”
因着小女儿已经及笄,徐霁提亲的日子愈发近了,这些私房话叫她听了也没什么妨碍,所以长公主并没有故意支开萧昀漱。
“不曾。新婚夜我自睡了,没与他说道些什么,他也没生气,也是自睡了。之后,也没什么旁的事。”
“那便好。他倒还算个稳妥人,只是家里差了些,家里那个母亲又难相与了些。”
“他确是个宽厚人,事事也愿意迁就着我些,只是常说不到一块儿去。”
“为何呢?”
“前些日子,我在隆庆坊家瞧见一副前朝林大师的画,画工极佳,想是后期的作品,已近臻境,要三百五十两白银,不是什么大数字,我便出手买了下来。回谢家后,谢育瞧那画,却瞧不出什么,但说是既嫁了他,就不必花我自己的嫁妆钱,说要将买画的钱给我。我没打算花他的钱,但他派着跟着我的小厮来福却直接告诉了他,他嘴上没说什么,可必定是嫌贵了,觉得花这个钱去买幅没什么用的画实在没有必要,不能吃也不能喝的。他后来将钱给我的时候,我瞧着,里头还有些碎银。我看他为这三百五十两银子怕是花了大半积蓄的样子,便推说不要,他还要同我置气。”
“他想必是觉得没面子了,觉得自己连幅画儿都送不起?”萧昀漱虽然不太懂谢育的想法,但如此猜到。
“若说仅是如此倒罢了,我同他,同谢家,还有许多地方不太适应。就比如我们自家饮茶,洗茶水自然是要倒掉的,但他们却是直接饮的;泡茶两次,那茶屑自然也就不饮了,再换新茶,可他们非得要泡的半点儿颜色都没了才肯换。”
长公主与萧昀漱听了,难免咂舌。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行为,接触到的人也没有这样的,所以感到十分惊讶。
“谢家地方又小,当初带了的那些伺候的人,都不怎么住得下,我便叫邢嬷嬷她们在那附近又买了一栋宅子,平日里只叫白芷她们几个在谢家,邢嬷嬷她们先住在外头,有事儿再叫她们过来。”
“我也瞧过那谢宅的,属实不大,你如此行事也好,我瞧着谢育好面子的样儿,怕也是不愿意花你的嫁妆钱,去买个大一些的宅子的。”长公主无奈道。
“这谢育,又没那个能力,做什么打肿脸充胖子?到最后委屈的,不还是阿姐么?”萧昀漱却不想自己的姐姐受这样的委屈。
“好啦,阿姐也没受什么委屈,平日里伺候的人也都在身边,若有事儿再去请邢嬷嬷,那也是使得的。”
“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萧昀漱道,“阿姐,你身边的侍女们都是文文弱弱的,万一有些什么情况,邢嬷嬷她们又不在,可如何是好?”
“正是如此,小六儿,那李氏,近来可有发作?”长公主经小女儿一说,也有些担心。
“刚成婚的时候,李氏倒还算和善,即使大婚那日坠了脸面也没说什么。然而,她今日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因着……”萧明漪话说到一半,忽然便止住了,似是有些羞赧。
“因着什么?”萧昀漱觉得这或许是能让阿姐回家的法子,于是急切的问道。
“因着我成婚半年,还没有身孕。”萧明漪还是说了出来。
“呸,这老妇想得倒美。”萧昀漱因着之前李氏耀武扬威的样子,又想到她对自己阿姐的样子,忍不住骂道。
“小六儿,那你近来可忍着些,让那老妇好好发作,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咱们便将这事儿闹大,然后向皇帝请了和离。”
萧明漪点了点头,这也是她想的。
虽然谢育对她不算坏,但是两人实在是合不来,况且他还有那样一个母亲,别说自己本就不想嫁给他,就算本来对他有意,这样的母亲,也能将人的心意耗了个干净。
萧昀漱又道,“我觉得这种时候,反而要更注意些。阿姐,凌霄向来是跟着我的,她有些身手,此次叫她与你一同回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也能有个照应。”
“小九儿说的是,小六儿,你寻个由头,将凌霄带回去,阿娘也能放心些。”长公主道。
“嗯。”萧明漪知道,这是妹妹对自己的关怀,哪有推拒的道理。同时,她心里也一暖,小时候整日跟在自己后头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会关心人了。